《白鹿原》之黑娃:出走半生,歸來已是謙謙君子


黑娃,他應該被稱為鹿兆謙,白鹿原青年五俊中,前兩篇寫白家兄弟,后兩篇寫鹿家兄弟,黑娃在中間,特別存在的一位。

論出身,黑娃不敵白鹿兩家兄弟,但英雄從來不論出處,黑娃一直在改變自己的命運。

黑娃從少時就在想,為什么父親鹿三的腰桿沒有白嘉軒的腰桿那么硬,他討厭生活在白家,討厭父親是長工,他覺得自己比同齡孩子底一等,少時的黑娃自尊心有多強!

雖然和白家兩兄弟一起玩的時間較多,但黑娃卻和鹿兆鵬玩的最要好,少時鹿兆鵬拿冰糖給他吃,甜到眼淚流出來,鹿兆鵬拿水晶餅給他,他卻仍了,其實他知道鹿兆鵬是對他好,但怕鹿兆鵬對他的好像白孝文對他那樣。

白嘉軒送黑娃到祠堂讀書,黑娃不以為然,學不好,退學。

熬到成年之時,用力掙開束縛,離開白家成為一名麥客,在成為麥客不久后,黑娃已然知道,相比在外闖蕩,在白家做長工太舒適了,但在白家沒有他想要的自由和尊嚴,外出闖蕩的日子雖苦,卻自得其樂。

后來在郭家熬活,遇到了影響他一生的女人田小娥,原始的野性轉化成爆發的荷爾蒙,黑娃感受到了作為男人從未享受的歡愉,卻也忘記的那個時代人們的道德標桿。

東窗事發,田小娥被送回娘家,黑娃被害,通過強大的意志力活了過來,找到田小娥,通過一些手段得到田小娥父親的首肯,此時的田小娥已不是誰的妾,是他黑娃的女人!

兩個人回到白鹿原,這個他曾用力掙脫束縛的地方,現在只想個父親鹿三,和田小娥生活在一起,想讓田小娥被人們所接納,進祠堂,從前之事黑娃和田小娥不在乎,可白鹿原的人們卻不干,他們不會接受一位有損“婦德”的女人進祠堂,父親鹿三和族長白嘉軒更不會接納她,只能做出選擇。

年少的愛情啊,可以治愈一切,不被接納如何,不讓進祠堂又如何,黑娃和田小娥在村外一破窯洞中安家,若是兩個人能這樣一直相守下去,便也很好,但黑娃是不甘心的。

少時的小伙伴鹿兆鵬再一次出現在他的生活里,給他講一種全新的世界,那里不會有祠堂,想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人們會接納他和田小娥,這是他所期盼的,因讀書少,黑娃把鹿兆鵬鼓勵他和田小娥的自由戀愛理解成自由亂愛。

在此時黑娃的人生觀里,革命,新世界對他來說沒什么具體概念,只因信任鹿兆鵬,他認為鹿兆鵬許他的新世界很快就會到來,然后義無反顧的和鹿兆鵬一起鬧農協,雖在農業大學上過幾天課,根基不穩,只能得知皮毛。

農協失敗,黑娃被鹿兆鵬舉薦參軍,成為徐旅長的貼身警衛,這個時間段黑娃真正領會了鹿兆鵬所說的那個新世界,他看到還有很多人和鹿兆鵬一樣一起堅守,卻也時常處于危難之中。

這時的革命信仰就像星星之火,雖可以燎原,但在燎原之前畢竟太過弱小,徐旅長的軍隊戰敗,黑娃有幸活了下來,得土匪頭目大拇指的賞識,成為土匪團隊二當家。

想想和田小娥分開時間太久,自己死里逃生活下來,回去看看田小娥吧,此時田小娥已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雖然憤怒卻也內疚,是自己對不起田小娥。

在山上當土匪的日子快活又自在,找人打斷白嘉軒的腰桿,一解年少時覺得白嘉軒腰桿太硬的氣,別提有多爽,曾經和鹿兆鵬所追求的,黑娃覺得看不到頭,太難,自己已然放棄,看到鹿兆鵬在這條路上顛沛流離,也時常幫助。

田小娥因和白孝文在一起被父親鹿三殺害,自己心愛的女人和自己的父親,愛情,親情,抉擇太難,和父親鹿三決裂。

被白孝文抓捕入獄,得大拇指幫助逃脫出來,在獄中他看見和鹿兆鵬一樣追求信仰的韓裁縫,被殘害的滿身是血,卻依然不放棄自己所追求的,黑娃的心動搖了,他又想像鹿兆鵬一樣走上從前所走的路,那條路有多艱險,那個新世界什么時候能看到?

經歷的多了,黑娃知道當土匪終究不會得善終,投靠政府,岳維山給他一官半職,不再是土匪了,更不再是曾經白家長工了,命運終于掌握在自己手上,從前父親的腰桿硬不起來,如今該自己了,自己的腰桿要比白嘉軒的腰桿還要硬。

田小娥已成為生命的過去式,黑娃有一位新妻子,明媒正娶的,是可以進祠堂的,是被世人所接納的,看見新妻子做飯都書不離手,黑娃萌生了求學問的念頭,最終拜入朱先生門下,是朱先生的關門弟子。

劇中朱先生有一句話是這樣評價黑娃的:別人都是先求學問,再闖世事,黑娃卻是先闖世事,再求學問。

朱先生贈字給黑娃,學為好人!

黑娃,已不叫黑娃,叫鹿兆謙,兆謙,謙謙君子。

此時的國民黨已到殘喘地步,鹿兆鵬告訴他,那個新世界很快就來了,看見曙光了,和白孝文掃除舊社會的余毒,準備迎接期盼的新世界,生命也在此時戛然而止,令人唏噓的是,還是從小長大的兄弟白孝文結束了他的生命。

鹿兆謙的結局令人唏噓,但他一生都在和命運抗爭的勇氣,卻值得學習。

命運雖一次次給他不能承受之重,但鹿兆謙卻從未想過放棄,到最后我們所看到的鹿兆謙,已不是昔日那個混不吝,在闖世道中,他相信自己的好兄弟鹿兆鵬,他明白了白嘉軒和他說的話,任何一個走出白鹿原的人,到最后都會回到這片原上。

他知道已經失去田小娥,不能再失去父親,劇中黑娃跪在父親鹿三面前端著飯菜的那一幕,真的很感動。

他明白自己所信任鹿兆鵬說的那個新世界,是人心,是每個人所期盼的,他明白了白嘉軒之所以腰桿硬,是寬容,是擔當,是一種他從前沒有卻在時間的磨練下有的品質。

鹿兆謙,是白嘉軒給黑娃取的這個名字,這個看著長大的少年,最后終成一位謙謙君子!


文章寫于2017年6月29日,晚20:05


下一篇文章淺談,熱血青年鹿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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