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時間從來都不是客觀存在的,我們虛擬了分和秒的定義,不過是想在無休止的洪流里,如同結繩記事一般留下些刻度,好讓今天看起來與昨天不一樣。
所以我們老去,不是因為時光不待,而是身的代謝和心的滄桑的必然產物。
多年后我才明白,萍水相逢容易,一往情深太難。
時光能將他帶來,也便能夠帶走,或早晚或,或生離,或死別。
我們都無法預料,哪一次的再見說出口之后,便會成為一生的瘡疤。
1
青春是一首未完的歌
我始終無法準確的界定青春的范圍,因為我知道,它絕不是單純年齡的限制,或許它最大的標志便是,心動。
但凡我們對這個世界還能多少保持著心動的靈性,我們,就正青春。
而我與青春的兩相虧欠,仍舊未完待續。
我有過無數個該安定此生的機會,然后我打著青春的名號,肆意蹉跎,就像我看著穩穩停下的地鐵,卻始終沒有向前踏進一步的勇氣,因我從不知自己要去往的方向。
于是我等待著,風從地鐵口吹進我的衣領,我才驚覺,這青春,被我虐待的滿目瘡痍。
今年漫長的春天,早晚也會過去,寒冬依舊會到來。
我也不曾想過,會有一年的四月我這么期待冬天大雪封山的結局。
每天清晨,我尋著陽光的方向,在公交車上找一個溫暖的位置,戴上耳機,閉著雙眼感受著日光的洗禮,這也是為何我住的這么遠的唯一原因。
我需要在青春的盛大孤獨里一個人自怨自艾,一個人畫地為牢,一個人天馬行空。
但只要我抬頭,我便能清晰的看見日月星河,我知這個宇宙在轉動,我也不會一直原地踏步走,該來的也終會到來。
2
青春的墳墓,哀鴻遍野
2005年的單車,陽光,和風。
后來我再沒有見過那個姑娘。
執著的青春和年輕的夢想,總是相得益彰。
我以為那是成就,是解脫,是天高地遠的遼闊,卻從沒有心理準備,將它作為熔爐,作為監牢,作為黑夜里不見月光的山林。
我至今不明白,為何十七歲的時候,便開始看不見未來的光。
也許青春本身,就是敏感的,是脆弱的,是自顧不暇的。
所以我們像是長滿了刺的刺猬,在這孤獨的人間迫不及待的擁抱,最后卻落得遍體鱗傷。
可也正因為那個天寒地凍的年頭,下一個突然鮮花滿地的秋天,才格外的隆重。
我至今感念那些相遇,那些在我走丟了后會焦急尋找我的人,我知我貧瘠的青春里,你曾給我一個支點,讓我難過的時候,也不至于落得一無所有的凄涼下場。
3
那年悲傷漫不過海洋
當我坐在飛機上穿行幾千里地,當我在云層終于望不見了你所在的城市,我也終于覺得自己原來渺小的不過是大浪里淘出的一粒細沙。
開滿紫槐的道路,一路芬芳,一路淚水。
我曾恨不得一下子便終了這空穴來風般的情緒,也耗光這迍邅泥濘的青春,后來我終于得逞,如同小人得志一樣。
我該是很慶幸的吧,慶幸我終于將所有大好的時光消磨殆盡,慶幸我終于在這浮躁的人間麻木不仁,慶幸我終于停止了對世人的心動,就像沒有了心跳。
然而夜路從來只會讓我更加的勇敢,那些一個人奔波的路途,那些下著大雪一個人蹲在路邊嚎啕大哭的深夜,那些貼滿創可貼的陌生城鎮,都是我青春里最狼狽的存在,也是最沉重的心事。
所以我常需要回頭看看,看,那時候都過來了,你還有什么可怕的。
4
就讓我再給青春一個信仰
就讓我拉長青春的戰線,可以虛度,但不是順應,不是慘淡。
所以我從不著急去過家長里短,閑言碎語的生活。
哪怕這看起來就像個笑話。
這破銅爛鐵一般的人生,我原以為是一無是處,卻沒想到還能拿青春打幾只釘子,然后再將我釘在宿命的十字架上,永世不得超生,這是個死結。
或許,現在我對青春仍然仁至義盡,等我真正心如死灰,成為這凡間最大的俗人,那時一定才是我對青春犯的最大的罪。
一場傷風,讓我失掉了嗅覺,甚至聲音。
但春天丁香花的馥郁,還是會撲面而來。
夏天,也很快就要來了。
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