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暗戀了十年的人的生日,我學著同學祝福的另類模式,在卡片上寫上祝福語,背景是我所在城市的標志性建筑,拍照發了過去。
他回,很感動,謝謝!
我沒再繼續聊下去,本身我就是一個不擅于聊天的人,更何況手機那頭是他,光想想就會緊張。
初次相見在初一的課堂上,他是我的英語小組長,來檢查我課文背誦的如何,課文是什么都忘了,只記得他那一臉燦爛的笑容,當時沒有意識到這笑容照亮了我十年獨自狂歡的歲月。
不知情為何物又極其膽小自卑,我毫無懸念的選擇將愛慕壓在心底,只是費盡心思的制造一切偶遇。
課間去廁所繞遠路經過他的座位;跑晨操與高個女生調換位置只愿離他近一點;體育課活動跑到籃球場邊玩沙包偷瞄他打球。
身為小透明,心思根本不用裝,根本沒人在意。初二生活發生了一點變化,我和他成了前后桌,這種最容易成為班級情侶的座位,但此時他喜歡上班里的另一個女孩。
兩個人都是班里的“風云人物”,自然在話題中心,他寫信折成相思葉給她,她寫完折成愛心給他。
我還幫他給女孩送過冰糕,記得特別清楚,冰工廠,黃桃味的。我用力攥在手里,還是給了她。
到現在我只要見到黃桃味的冰工廠還是會買,嘗一嘗是否有愛的味道。
做了一年前后桌熟悉了也分開了,初三重新分班。在一次打斗中我的指甲把他手背劃破,留下一道月牙疤痕,不過現在早就消失不見。
我們班剛好在他們班樓上,再制造偶遇很困難。
面臨中考我突然意識到我想要和他一個高中,而年級400多名的我似乎不太可能,這個想法比老師的苦口婆心來得有效,最終我成為一匹黑馬,挺進年級前50,從縣城最好的初中考進最好的高中。
慶幸他和我仍舊一個學校,即使不是一個班。
此時已然是僅限于見面打招呼的友誼,他的生活豐富多彩,怎會記得當年沉默寡言的前桌。
在那年他生日我寫過匿名信祝福他,為了逼真還特意貼了郵票,塞進郵筒,不知他最后收到沒有,那是我唯一寄出的信,也是青春里做過最瘋狂的事兒。哦,對了,信里還寫了三條線索指向我,估計他猜不出來。
他和初中那個女生早就沒有然后了,此時他是班長,和班里最漂亮的團支書談起了戀愛。拋開別的不談,當真是男才女貌,養眼的一對。
我們兩個班在一個樓層,每次去辦公室路過他們班,假裝不經意往里面瞟幾眼,搜尋他的身影。
十幾歲的小姑娘特別容易傷春悲秋,更何況有喜歡的人而不得。
成績再一次下滑,不是因為他。但高三時我再一次因為他覺醒,也終于考上一所北方的重點大學。
我來到他曾經向往的城市,可是這里沒有他的身影。
高考之后再也沒有見過他,上大學后鼓起勇氣跟同學輾轉要來他的手機號,字斟句酌發了短信。
卻沒收到回復,以為他早已忘記我的存在,或者根本沒空搭理我。
幾天之后班級組織去爬山,在山頂上思念忽然如野草一樣瘋長。語無倫次的編輯短信發送,這次卻接到他打來的電話,他說手機停機,才看到這條短信。
不顧信號不好硬是聊了半個多小時,放下手機,手都是抖的。但他依舊什么也不知道,包括我下山因為激動摔了一跤。
加了QQ,人人,卻很少聯系,我就是靠著這些斷斷續續的了解他的一切。
大二,他去當兵了,我是所有朋友中第一個知道的,哦,當時他和他的團支書女朋友還在一起。
知道他去的是河南的一個城市,會每天看那個城市的天氣,想象著他是在日頭下站軍姿,還是在雨中五公里越野跑。
照例,每逢節日我都會發短信祝福,裝成群發的樣子。他們手機管得很嚴,他沒有回過。
他和他團支書女朋友何時分手的我不知道,只知道他的特別好友沒有了,留言也不再有團支書女朋友的痕跡。
在他當兵第二年的中秋節他給我打了個電話,因為過節手機發下來了,當時我站在大太陽下,被曬得眩暈。
他說他們在山東拉練半年多了,想起我每天看的是另一個城市天氣預報,當真是只感動到自己。
再后來他當兵年滿,回來接著上大學,我忙考研,忙找工作,我的世界他好像從未出現,又好像一直都在。
這么多年也不是沒有男孩喜歡過我,但我不是假裝不知道就是成功轉化為友情。
我在大學畢業前夕跟他表白了,確切的是跟他說,我喜歡過他。他很震驚,他一直不知,我只能感嘆自己演技太好。
畢業后,我回到家鄉城市工作,跟他再無交集。
有次跟閨蜜聊起他,她是唯一知道我這么多年暗戀他的人,她問我現在對他是什么感覺。
說不清楚,他是我十年里重要的角色,我回想起哪段時光都會有他的參與,在我的回憶里他是奔跑的白衣少年,在陽光下綻放大大的笑容。但現在讓我和他在一塊我應該會拒絕,我懷念的是那段時光,而那段時光他從頭到尾都在。現在想起他、提到他,都會心跳加快,畢竟他承載著我整個青春啊。
十年時光,居然用這么短的篇幅就寫完,果然我們之間什么都沒有,一切都是我自己孤軍奮戰,他站在中心,渾然不知。
再見了,生日快樂,也許這是我對你說的最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