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已經依稀不太記得她的臉,她也只是教授了我一學期的課程,在那記憶里的小學,在我最豐富多彩的日子里添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那時候的我,是個乖乖學生,家里的父母天天在吵架,我不得不以那個柔弱的小身板去戰斗,夾在他們的中間阻止,還用一些學校的趣事去轉移父母的注意力。
好在他們很愛我,這種吵架總是被我糊弄過去。
但也總是讓我幼小的心靈心驚膽戰,初嘗苦味。
還有一點,到現在我都覺得他們做錯了,他們從來都沒有表揚過我,似乎沒有認同過。
考到好成績那只是理所當然,讓我去和第一去比,考的不好要就是一頓教育,然后一直用一種很失望的眼神看我,至今我仍然忘記不了那使我刺痛的目光,仿佛要在我的心中發芽,刺破那鮮紅的心。
我知道可能是他們望子成龍的心使然,可那時候的我的心依舊刺痛愧疚懊悔,那時的感覺就是似乎犯了天大的罪孽,只剩下愧疚。那時的我是郁悶苦澀的,孩子所做的一切都只不過想得到父母的認同。
那時候,柏老師出現了,如同一束從窗口射進來的陽光,溫暖柔和,暖洋洋的。
她是個來我們學校的實習生,我總是能在經過辦公室時看到她很努力的在備課。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她注意到了我,不知道什么原因,讓我當了這個班長,一開始我還頗不適應,畢竟膽子有點小,有點怯懦。
可她時常會在我的身邊鼓勵我,相信我,認同我。溫柔的摸著我的頭說:“加油,你可以的。”“你看,不是做的很好嘛。”
還在我生病時讓我去她的辦公室吃糖,為我去買藥。小孩子的心思很簡單,誰對我好,我就喜歡她。從此我就一直追著她跑了。
現在回想起來,那時的心情應該是一種濡慕吧。
為此,有一次班里孩子太調皮,把她給惹哭了,直接抹著淚就跑出去了。
具體的事情我已經記不清了,不過我記得對班里的人很大聲的吼,很大聲的好好的“教育”了“教育”他們,然后讓副班長管好紀律,我組織了那幾個人去道歉,好說歹說去辦公室才把老師請了回來。
真是個愛哭的老師呢,到目前為止,她也是我見過唯一個在學生面前哭的老師了吧。
一學期時間很快到了,柏老師最終還是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那時候的我也沒有能力會知道。可能那不過是她的一個跳板,可能去了更廣闊的舞臺。
但我的心里還是那樣的感激喜歡她,教會了我很多,鼓勵了我很多,在一個怯懦孩子的內心種下了名為自信希望的種子。
這是我追隨過的第一個老師。
02
老虞,是我第二位要感謝的老師。
初一的日子完全不像小學生時混的風生水起了,還是有些怯懦,或者就是太老好人了些。
直到大了些才知道那叫校園欺凌,欺負我的人不多,兩個,卻也讓我煩惱不斷。
分別是從精神上打擊我和在肉體上摧殘我,嗯,小時候就是那么想的。
一個專門和我作對,好像什么都要和我爭,當幾次在成績上被我擊敗后,似乎不想著在棋盤上打敗我,而改成棋盤外打敗我了,從此我與他就一直糾葛不斷。
“喂,你干什么亂畫我的書。”他仿佛沒聽見似的繼續畫著,一頁一頁,我氣不過也拿過他的書畫了幾頁,結果是他畫的更勤了,甚至還有幾次撕了幾頁,從此一直都是我吃虧。影響著我聽課,上課也在奪我的書,畫著什么。
如果僅是如此也就罷了,關鍵還辱罵我的父母,這我可忍不了,直接和他干了起來,不知他哪來的刀片竟還劃傷了我的手,那段歲月可真是難熬,相比而言另一個只在金錢近乎搶奪我的到是好了很多。
和父母說,他們只當是小孩之間的矛盾,沒和老師說,那是因為那個令我厭惡的人還挺會討老師的歡心,我沒那個必要和老師們說。也不覺的老師會站在我這邊。
直到老虞的出現,當然他不知道我的這些事,可是他在上課批評,甚至教訓那些壞孩子就足夠讓我高興了。
不知道怎么的,欺負我的兩個人時常在他的黑名單中。他像是如來佛,他們兩只猴子從來翻不出他的手心。
不光如此,他還是我的語文老師,有次看到我的文章時,就還建議我去投稿,還當眾表揚我。
路過辦公室,遠遠的聽見他在夸我,我才知道他對我的評價竟然是那么高,那時候真有種士為知己者死的沖動。
投稿成功了,還拿了個一等獎的獎狀,其實那時候的我們寫的作文狗屁不通,而我也不過前進了一步,狗屁很通。
我不在乎那個獎狀,只是在乎他對我的評價,只想回應他對我的期待,只想追隨著他的腳步。
對于那時候的我來說,他就是英雄,是我的憧憬。文能指導我寫文章,武能幫我教訓那些壞蛋。我真的很感激他在我的心中種下一顆名為興趣的種子,讓我不再那些迷茫的時光中白白虛度。
03
高中的后兩年平平淡淡,甚至在記憶之湖中沒留下多少漣漪,也就高一的薛瘋子給我帶來了歡樂。
那是一次分班,把他帶我的面前。他看著我的數學成績:“恩,還不錯嘛,看來一定是走理科的料。”
說話的腔調不知道的還以為從監獄里放出來的老油條呢,再加上那膀大腰圓的身形,如果加上副墨鏡又是活脫脫的黑社會大佬。
這樣的一個人竟然是個語文老師,當時的我看著那虎背熊腰不經想問:“大哥,你確定不是教體育的?”我默默的沒有說話,他慢悠悠的從我的身邊晃了過去。
又一天,他還是慢悠悠的從我的身邊經過,順手就是一抄起,“咦,我記得這是我批的兩個最高分之一啊。”沒錯,我和他原來教的班級里語文最好的并列第一。從此,我也走進了他的視野。
他的上課的風格真的是讓我又愛又恨,真的如同體育老師教課一般,幽默風趣中夾雜著腥風血雨,時而還有那慷慨激昂中如同拍驚堂木的拍桌子的聲音,還有那在我們吵鬧時準時而來雷鳴般的噴嚏聲。
如同夢幻一般,在哀嚎與歡聲笑語中渡過每一堂課。
04
某次回家,遠遠的看見他領著女兒在學校門口玩,此去今年,我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撒丫子跑。
于是我真的開始跑了,不是因為害怕他,也不是因為其他,只是我的性情寧可一個人默默懷舊,也不懂怎么去主動寒暄。
他的女兒圓乎乎的,很可愛,他小心的抱起她,親了又親。在他女兒面前他才會表現出那么柔軟的一面吧,我駐足了一會兒,跑遠了。
05
謹以此文感謝那些我“追過”的老師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