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秘的至愛

“生命是場消遣,快樂過的人不用道歉 ”


網絡:七年之癢

劉威

夜不算深,微風輕輕。

劉威翻來覆去,明明累了一天,卻始終無法入睡。他聽到身邊人翻了身,嘴里不知道呢喃了什么,仔細聽,又沒有了聲音,即將結婚二十三周年,他不知道送什么給妻子,她總說他不懂情調,近兩年,才有紀念日送禮物的覺悟。


他從沒有放在心里,對于妻子,他總是用一半心思,他知道她不會真的往心里去,而且,生活中的瑣碎讓妻子以及他都失去了青年時的浪漫,何況,家人總是充滿寬容的。


家人,有時候,他沉思這種關系。這種讓他身心疲憊或者倍感溫馨,逐漸依賴又希望短暫逃離的關系,最終他歸結為人性。他不知道妻子有沒有這樣的糾結,當他有一絲懷疑妻子時,真切的感受到了一種,除了生活淡然之外的東西,暫且由震驚和無措構成。


以前,他回到家總有一份熱氣:做好的飯菜、整潔的客廳、叮當作響的廚房,掛滿衣物的陽臺......隨即妻子探出頭,說些什么,累不累、女兒的成績、洗手吃飯、菜有點辣等等這樣瑣碎的話。


最近一個月,這樣的熱氣消失了,他不是敏感的人,也許消失的更早些,總之回到家,只有胖花汪汪的敷衍一下,菜還熱,大夏天的哪都熱,唯獨廚房冷清,吃過飯八點鐘,他準備問一下妻子,又不知道有什么理由,他們之間有相對的自由,上一次問對方的去向,是他醉酒,凌晨兩點沒有回家的時候,一直以來,家里都有這樣的默契,可是最近,他總是忍不住想問問她,到底干什么去了。


女兒從房間出來,看他坐在沙發上抽煙,開始收拾碗筷,和他說了什么他沒聽清,”你媽去哪兒,最近怎么總出去?!“他被自己的語氣下了一跳,女兒也是,門這時候開了,女兒安靜的去了廚房,他自己也有些尷尬,或者說是難為情,吃醋這事,女性做起來比較自然。


女兒馬上大學畢業了,下個假期不回家,上個假期,女兒一直沒有理他。劉威知道,是他打破了家的和諧。習慣了生活的平淡如水,偶爾遇到一些漣漪,就覺得是驚濤駭浪。


趙雯三十六歲,劉教授長,劉教授短,院內的許多事情她都處理的很好,教師節給他送了手表,每個老師都有禮物,說是犒勞大家。他是很遲鈍,卻也看的出來。


趙雯喜歡他。


起先他是置之不理的,人到中年,見過一些風浪,身邊人也有這樣昏沉走偏路的,后果往往不堪。劉威不愿意讓自己和家人不堪。




顧玲

他輾轉了一夜。


是否仍然無法忘記她,他嘴上從沒有提出過什么,分開,認錯,或者繼續好好生活,就是這樣一點一點耗盡,她內心所有的希望和幻想。


從去年春天開始的吧,他總說起劉雯,人熱情,靈動。他是極少夸贊別人的,果然,過了一個月,他就沒有再提起她,變化也悄然滋生。腳步輕快,伴有歌聲,沒進家門,就能感受到他上樓時的喜悅,甚至找出之前寫的文學出版物,顧玲隱隱察覺了什么,開門見山:怎么突然看以前寫的東西?”借人的“他毫不掩飾,”誰“字卡在顧玲喉頭,他轉身看她,”一個同事“,眼神又移回書架。


這是一個陌生的動作,但是顧玲不覺得難以理解。那個”誰'字哏在心頭,塞了一個晚上,早上,看到鏡子前的手表,顧玲覺得有什么霧了她的眼睛,那是一塊嶄新的,帶有敵意的手表,與以往她買的不同,那表很靈動。


持續了一個月,顧玲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在醞釀,她注意到劉威沉浸在快樂中,與家格格不入的快樂,夏天將至,氣氛變得燥熱,終于,她醞釀好了。


他放下碗筷,剛要起身,顧玲說:"最近新學了菜,什么時候你同事有空,請來嘗嘗手藝?劉威有點詫異,“為什么突然想起請客,等假期吧。” ?“把劉雯也叫上,后天正好周末,總聽你說她好相處,大家聚一聚。” “還是算了”顧玲聽到極小的一聲回答,像是小孩子做錯了事一樣,她不敢相信那是劉威說的,直勾勾看著他,他避開目光,害怕她繼續問,顧玲忍了好一會兒,才沒有爆發出來,她覺得自己必須做點什么,分散注意力,她來回踱步,眼淚馬上藏不住了,她換上鞋,馬上沖了出來。


廣場上,燈光被眼淚放大,很晃眼。


凌晨兩點,她和衣而睡,突然醒來,發現劉威還沒有回來。沒有遲疑,她撥通了電話,在內心里,她有了一個假設,或者說有了一個決定。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接通了,沒有人說話,“在哪里?” ?對面說話了:“小玲,怎么我沒有發現呢”聲音里都是酒氣,“怎么不是我自己先發現,小玲,我會回家的”。


顧玲不知道劉威流眼淚是因為發現自己變成了自己鄙視的樣子,還是已經決定放手,或者別的原因,但是,當她看到他喝醉后,抱緊她的樣子,她決定留下。


只是,她的傷痛沒人體會,只有自己慢慢愈合,真的要轉移一下注意力,讓自己不要那么難過。




劉淼

父親昨天的樣子讓我有些驚訝。


我知道家很快就會恢復以前的樣子,沒人知道,我是多么惶恐害怕,那種無言的冷戰讓我希望他們大吵一架,哪怕拳腳相向也好過表面維持客氣,私下卻相隔千里,我成了牽絆,而非紐帶。


他們都是好面子的,只有我以為,家,是溫情重于體面的,我不在乎體面與否,我和劉威兩個月沒有說話。


母親去干什么,絕對不是將自己的作品拿給同事,覺得找到了知音,天真的以為婚姻之外還存在藍顏知己這么一說。但是劉威總算明白了。


母親在原諒父親,她希望你摘下那塊手表,希望你記得送她紀念禮物,希望你多和她說話,希望你全心全意的對待她。


我自然而然的接受著這樣的變故,只有這樣,一切才算圓滿,我才能放心成長。




尾聲

劉威站在舞蹈室外,他看見顧玲梳起頭發,手臂纖細筆直,嘴角上揚,步伐熟練熱情。他還是沒有忍住,跟到這里,他覺得自己很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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