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為不可抗拒的因素，不告而別，是一種最令人難以接受的告別。而最好的告別，會讓你學會感恩、珍惜與接受。
18
尹臻很快就要離開，在她還沒有給我確定的答復之前，她就要上飛機。
我希望去送她，可是她怎么樣都不答應，她說，上次的分別她很不容易才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而這次她不想那樣了。
“但是分離總是傷感的，特別是在分離的那一刻，情感特別難以控制。既然如此，何必增加那樣的橋段加強分離的傷感呢！”
“女生難道都不喜歡這樣的橋段嗎？”
“那是電視里演得太多了，故意制造那種氣氛，大多數人深受其害。”
“你也說得太嚴重了吧！”
她呵呵一笑，“我的意思是說，為什么不提前做好分離的準備，好好告別呢？畢竟離開的那一瞬間，能做的事情太少了。”
“那對于我們的好好告別，你有什么建議嗎？”
“當然有。”她笑著，“不管我們將來能不能在一起，為了不留下遺憾，做好這一次的告別是很重要的。”
“我希望這不是最后的告別。”
“誰知道呢？在我做真正的決定之前，好多事情都說不定。”
“決定這么難做嗎？”
“是的，對我而言，很難。但是我一定會給你答復。”
我點點頭，“那我們的告別？”
她笑著沉思了片刻：“從我們相識以來，我們去過的所有重要的有意義的地方，我們要再去一遍，做過的所有重要的有意義的事情，我們要再去做一遍，好嗎？”
我當然答應。
于是我們的第一站是我們的大學，那里有著我們最初的、但是幾乎沒被察覺的記憶。
學校的變化不算很大，只是樹木變得粗壯高大了。學校里的學生看起來永遠都是一副年輕朝氣的模樣，即使老的是人，學校也似乎永遠不會變老。
那個教室還是在原來的地方，那個她曾經哭泣的角落，被當日的陽光照射得沒有一絲陰影。
尹臻坐到那個原來的地方，掩面哭泣，當然，不是真的在哭。
我走過去，“小妹妹，你怎么啦？”
“你走開，我不要你管！”
“你那會兒是這么說的嗎？”我問。
“你這人有毛病，要你走開不走開，還凈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她一本正經。
“有什么難過的事情，可以說出來嘛！”
“你這把妹的水準也太低了。”她壞笑。
“那這樣如何呢……”我撲到她身上，一番亂吻。
“Crazy！”她喊道，“這在學校呢！”
我笑著放開她，她頭發蓬亂、衣冠不整，雙眸驚魂未定。
“你還本色演出啊！”
我哈哈大笑，“這可是你的建議啊！我覺得特別好。”
她瞪我一眼，“能注意點形象嗎？”
我拉她過來，幫她整理頭發和衣服，“嗯，是的，你這個形象是要注意一下。”
她哭笑不得。
接著我們在學校四處逛了逛，講了講當年讀書的趣事，我們會發現一個現象，那就是我們對很多地方都很熟悉，都有一些記憶，但是我們的記憶卻都不與對方相關，我們可能在某一個地方上過課，但是通常是我在的時候，她不在，她在的時候，我不在。那種擦肩而過的感覺，讓人覺得與《向左走，向右走》里的情節頗為相似。
“這里倒是一個很容易讓人產生遐想的地方。”她說。
“嗯，雖然我們以前并不怎么認識，但有些東西卻無形中把我們聯系起來了。”
去了學校后，我們又去了我們曾經經常逛過的街道，說起來我們平時出門也不多，大多數時候我們都會在家里待著。
“我不是特別喜歡逛街的人。”她看著那些琳瑯滿目的商品說，“但是我還是希望去做大多數情侶會做的事情，比如說互相買禮物贈送，一起看電影什么的。”
“這個很容易辦到啊！”
“那我們就買多一些禮物吧！”
于是跟以往逛街不一樣，這一次她的確挑選了很多東西，包括化妝品、衣服和鞋子，同時她也幫我買了一些我平時用能用上的運動裝備。
“做你這行的，這些東西一定也消耗比較快，所以為你多準備一些吧！”
“我怎么覺得你要給我買下能穿一輩子的衣服啊……”
“傻瓜，怎么可能呢，會過時的。”
“這樣我有種你不會再出現了的感覺。”
她停下來笑著說，“想那么多不累嗎？”
我輕輕嘆了口氣。
“我還想買一樣東西。”
她說著拉我來到一家珠寶店，挑選了一對鉑金對戒，非常簡單的款式，上面幾乎沒有任何的文字和圖案。
我仔細看了看那對戒指，銀色的光芒猶如月光一般柔和，兩只戒指互相靠在一起擺放著，有種互相依偎的感覺。
“你喜歡這個嗎？”我問。
“難道你不喜歡嗎？”
“我當然喜歡，只是對于你而言，是不是太簡單了一點，你不喜歡鉆戒嗎？”
她搖搖頭，“其實我更喜歡這種簡單的戒指，鉆石是很美，但是破壞了和對方戒指的和諧一致性，而且這個戴著比較方便。”
“那你買這個……是想跟我求婚嗎？”
她噗嗤一笑，“求婚？那也應該是你求吧！”
“你說真的嗎？”我嚴肅地問道。
“好了，你別搞得那么緊張好嗎，這個就算定情信物吧，女孩子都喜歡這一套，我也不能免俗啊！”
“也是，要求婚的話，這個也太寒酸了。”
她笑著沒有說話，試戴了一下女戒，看了又看，很是滿意。
“知道嗎？我從沒想過有這種時刻。”
“你當然配擁有任何時刻。”
“謝謝你。”
我摟著她的肩，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看著那對戒指我忽然產生了一個想法。
“你想去旅行嗎？你想穿上婚紗拍照嗎？”
“啊？”
“我們可以找一個地方，一邊旅行，一邊找人幫我們拍攝婚紗照，也許這照片以后就用上了。”
“……”
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好。”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