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下車

圖片發自簡書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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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列車往返于武漢長江大橋的時候,都已接近深夜。

窗外,出奇的冷。盡管已近初夏,卻依稀能從路邊的樹葉上發現嚴冬才有寒露。

沿江兩岸的路燈一片通明,光線卻似透出絲絲寒意。

列車緩緩向前滑動,車窗外的建筑也紛紛后移。

這是一片住宅區,或許是房屋入住率不夠,又或許是該地的夜生活不夠豐富,偌大一片住宅區,建筑物上燈光卻是一片斑駁。

為數不多的幾處燈光倒是略顯柔和,遠遠望去,竟能清晰看到他們的一舉一動。

燈光下,有母親教子讀書的,有夫婦逗弄寵物的,有朋友一起品茶的,有祖孫一起看電視的。。。

熟悉的舉動,溫馨的氛圍,卻不屬于我,只屬于漸行漸遠、漸漸消逝的風景。

曾幾何時,我向往著遠離塵世、避居山野,過著恬靜的田園生活。

迫于生計,卻不得不東征西討、南征北戰,離天津、奔南京、棄上海、走杭州、轉寧波、到昆山、回湖州,前后逾四年,走遍沿海兩江三省一十六市,其艱辛如何,只有滑過臉頰的淚知道,只有滴進土里的汗清楚。

無數個夜晚,我乘著一班班連路線也不熟悉的城際列車,穿梭在陌生的夜幕里,漫無邊際,沒有目的,只有寂寞為伴,只有孤獨為鄰。很多時候,看著車窗外溫馨的風景,卻暗自流淚,畢竟,那些溫馨不屬于我。我只寄希望于列車永遠不要停,這樣,我就永遠不用擔心下車的那會兒,眼前又是一片陌生。

然而,這怎么可能。

為了給自己能在社會中找到一個坐標,我一次次重復著上車下車。。。上車下車的無奈,這就是生活。

后來有一天,我發現我不用像以前一樣再為生計輾轉奔波各地的時候,才發覺,我已經不再是曾經那個不諳世事的毛頭小子。我給自己定位社會坐標的同時,我也找到了我的人生坐標。

上車,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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