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盡管老話如此,可我依然善良。
小時候我并不是人眼里的善良男孩,十歲之前的我是村里出了名的淘氣王,打架搶東西的事時常發生。現在回憶起來,自己為什么那么暴力,可能是因為農村的文治環境差。
從前的農村人樸實無華,待人坦誠,解決問題的方式比較簡單,鄰里兩戶人家爭吵就像現在的老夫老妻平時慪氣似的,當時爭的是面紅耳赤,過后誰只要伸伸橄欖枝樹葉,便和好如初了。這是大人間的生活鬧劇,放在小孩身上其實也不過如此。
但是在農村,人們總喜歡把人分類。小孩子在家不是懂事聽話的,就是調皮搗蛋的,而十歲之前的我被冠上了調皮搗蛋的帽子。從那以后,我從大人們的眼里和嘴巴里從未得到過理解,心里郁結的忿,就把這些氣放在了同齡人和同學身上。
至今記得自己被人傳地最多的一次施暴經歷,那天放學,我衛生值日,與我值日的還有還有一位高個的男孩。貪玩的我想早點打掃完所分的區域,我們當時被分到茅廁周圍,掃掃地面的灰塵和紙屑。正當我勤懇地在大刀闊斧忙碌,抬頭卻看見高個在看別人玩游戲。打掃前我也看到別人在盡興的玩,心里埋怨為什么又輪到自己值日,但無可奈何只能想著趕快掃完,再去玩。
偏偏讓我在著急的時候,讓我看見這偷懶的人,我氣忿不已。立即將右手中的掃把丟下,掄起左手中的寬大鐵鍬,一邊氣沖沖走向那位同學。到了身邊之后,乘他還不知道我的來意,我略收自己的氣憤,繞到他的身后。雙腳左前右后,雙手高抬鐵鍬,在鐵鍬根部卯足勁,手臂自上而下,一個半月的弧度,將光滑的鐵面拍向了高個屁股。
高個毫無防備的失了重心,撲倒在了地上,周圍的目擊者都笑了起來,我笑著心里想是該達到目的了吧。然后就看見撲倒在地的同學扭頭看著我,面部表情的憤怒不顯而露。我心里意識危機感到來,一陣心悸突然涌上心頭,我見勢立馬再抬起鐵鍬,面部表情再次兇惡起來。
對著高個喊道:“趕快給我掃地去。”同學見我的樣子,表情在以看得見的變化在變著。他站起身來,手撫著身后的疼,眼睛盯著我。
我一邊拖著鐵鍬走向打掃原地,一邊對著他說,你要再不一起來掃地,信不信我再給你一擊?
最后我們是如何合好如初的我忘記了,反正因為那次,我的兇名是越來越大了,同齡的根本沒什么人招惹我。
就因為這些,爺爺奶奶那時對我是不堪其擾,就將我丟向了在外務工的父母。在較高的城市文明教育下,我慢慢地變得沉默下去。這是一個漂泊在外的人,會形成的一個特質。對于成年人來說倒不至于此,可還是兒童的我,心里的那團焰氣是被打壓的越來越微小啦。
那兩年是自己至今受氣最多的時間段,記憶里有兩次較為深刻地的教訓。最讓我受委屈的是一次與本地的一位大齡孩子玩,我們當時在石地里玩,遍地都是碎石,我們不知怎么玩耍的。中途兩人耍起雜技來了,大齡的男孩向六米開外的我拋石子,身手敏捷地我,將他激怒了,看到他的難堪臉色,他身后的堂弟都笑出聲了。我則笑更爛漫,想一個比自己大的人,居然無法傷我毫毛。大男孩見我得意的樣子,于是將半蹲的身子直挺起來,眼神里閃過一絲兇狠,在地上挑了幾塊趁手的石頭。
我看著他這準備的樣子,心里著實慌了起來,像是有點認真起來,臉上的笑容于是凝結了起來。然后便見對面的他,手臂像是一個標槍運動員一般,拋過來的石頭像是夾了加速器,快速的向我飛來。
第一個被躲閃,第二個挨著衣服過了,第三個打在了我的頭頂上。剛接觸到,頭頂不過是被針刺的,可一秒后,巨大的疼痛傳導神經,我抱著頭蹲下身子。眼神犀利的望著對方,撫摸疼痛后,我起身便抓起一把石子,左手再挑了一塊大的。先是數彈起發,讓對方躲閃不及,再一擊必殺,結果打在額頭上。
對方被打中之后,雙手迅速的往額頭貼去,蹲下身來,扭著頭,瞬間就疼地叫出聲來。
附近一位奶奶聽見疼痛聲,便看見那大男孩雙手捂住頭額,我見這場面,心里陣恐慌,想是闖禍了。
爸媽下班回家后,我從外面回來,她們一見我就用眼睛盯著我,我看著媽站在對面受傷的大男孩子家門口。心里就害怕起來了,被媽揪著耳朵帶回家,狠狠的吃了一頓“竹炒肉絲”。
這樣的教訓不是一次兩次,沒個七七四十九回,恐怕今天的自己就不會如此的憨厚純良了。那兩年,我漸漸害怕跟人打架,因為不管是誰對誰錯,還是誰討到便宜,被父母知道了,我都會被吃一頓“XX肉絲”,媽打人的工具是一次比一次疼痛深刻。
母親每次給我一頓疼痛體驗后,吃飯看電視時還要給我上課,說些很多我并不認同的道理,叫我在學校要找老師解決問題,在外頭少跟本地人起爭執,爭不到什么好果子,還自貶的說自己不是什么龍鳳,跟人地頭蛇沒法比。
在鄉村,自己每次打架,或是對他人使壞了,爺爺奶奶也會對我進行一頓痛打,可是卻沒有說自己的比別人矮一截的自貶話。我聽著母親說著這些,心里特別不是滋味,憑什么本地人可以在我們頭上占盡便宜,我們只能忍氣吞聲的。
我生來并不懦弱,一旦有人侵犯我的自尊和愛護,我都會用自己的雙手,讓對方知道侵犯我所得疼痛后果。
小時候我就這么想的,人不犯我,我必不會主動犯人。長大了,就講不清自己為什么變得不喜歡用暴力解決紛爭了。
感覺得上學的時候。歷史中的朝代更替,都是戰爭打來打去的,可是自己卻見不到血,也感受不到疼痛。可在電視里,那些戰爭的畫面顯得很殘忍,單個人在戰爭中貢獻是微乎其微的。哪怕你是孔明或項羽,都要依靠將士的互助和信任,才能攻克困難。
可能小時候覺得自己一個人,依靠不斷強大的力量,能夠自由的在世界橫行。可漸漸地發現,這個世界的人們并不是真正喜歡戰爭,用戰爭解決戰爭是無可奈何之策。
往后的自己就開始慢慢將拳腳收了起來,學著去忍讓,善待他人,獲得友誼。在逐漸的改變后,發現自己可以去交到朋友,在忍受他們缺點的過程中,我得到了他們的歉意,從而內心里有種存在感的獲得。
在儒學文化的熏陶下,我似乎感到自己的忍耐是有認同感的。在兩千多年里的文化血脈中,我認為和平發展是人心所向,普通人的和平愿望是建立在恐懼和死亡的基礎上,而那些在統治意識里活著的人,則是在貪婪和虛榮的驅使下,將和平作為謀取利益的籌碼。
例證的話,就是權利至上的官員和為民做主的官員之區別。
真正的善良是在看到了世間的險惡,受到了世俗的迫害,遭遇了丑惡的羞辱后,仍以一顆純良的心態善待這個世間的人,對待世俗繁雜的事。
我最想想不明白的是,人為了一種可以交換事物的東西而努力,讓自己擁有更多的知識,忍受住很多的屈辱,最后鍛煉出對丑惡審視,卻把那種用來交換的物件視為珍貴,卻把自己的學識,創造,思維給忽視掉了。
這就是人們又愛又恨的金錢,痛恨他帶來的苦,卻不愿用善意的心去善待自己,卻張口閉口論金錢的多少,很少賞識一個人真正純良而又魅力的地方。
我便叫他偽善,他雖沒害人之舉,但且帶有鋒利的仞。它不僅讓持有者陷入苦海,經歷雙重的生老病死,還在以病毒的方式傳播給其他人,社會為什么會混亂?多是人與人之間的三觀不同而引起爭執,又將更多的人卷入漩渦,最后越攪越亂罷了。
善良的人沒有鋒刃,我認為他們在世俗間潔身自好,又能溫情地對待人和事,這才是我喜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