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深了,生活也沒有了春夏的驚喜。回首往事前歡,任憑翻飛的思緒,打發著慵懶的時光。
人若一旦無聊起來,就只覺得人生漫長,竟偷得大把時光。當時光拋棄軀體,靈魂便裹挾著感慨,乘虛而入。
不知何時,陽光躥進窗簾,屋內物品的色調開始變得濃重。散漫的眼神,跟隨著物影,“坐對當窗木,看移三面陰。”這樣的詩句,突的就跳進腦海,原本塌陷的思維,瞬間就聚合在一起,繼而又分子裂變式的擴散,催生出埋藏心底的靜趣,并泛起層層漣漪……
如果沒有時間的消散法則,如果沒有放下一切的心態,信佛讀經的段成式,怎能吟出這么深的靜趣?當這樣的詞句,與飛離內心的讀者相見,難道不是最美的遇見?
此時的我,不正感慨著柯古的才情與文字的魅力?歷經兩千多年的時光,也會被這不朽的風采所打動。
是的,這是一種生活態度,一種“閑中好”的共鳴。不喝酒,不品茶,不看書,不碼字,無所求,只是靜靜的坐著。
丟掉頻頻的壓抑與煩躁,讓思緒飄向遠方,游山戲水,賞風品月。看歲月靜好,一任淡然、平和的內心,肆意橫流。不必理會冗雜的家務,也不必思考明日的工作,不在意時間的效率,更不介懷命運的方向,如行云流水般自在……此時此刻,時光如流沙,逝于指間。
偶爾一次的不循規蹈矩又有什么關系呢?難得最美遇見閑暇時光,留點時間來“浪費”,灑脫一些,在有張有弛的生活里,享受著生活帶給我們的美好。
讓“塵務不縈心”,這本該是一段多么美好的時光啊?可這卻無端地被我們自己弄得奢侈至極。世俗意義上的幸福,真的就那么遙不可及?
我們早已經習慣了在朝暮相繼的日子中忙碌的生活,習慣了在鋼筋水泥的森林中快速的節奏。
面對生活,我們更多的是,忙于打造堅固的鎧甲,擴展朋友圈,增加生存技能,安排各種活動。并偏執地認為,從中能感受生命積極向上的意義,卻忘記了內心的渴求,理所當然地為自己的嫉妒心、攀比心、虛榮心打掩護,洗腦一般,灌注到人們的內心。
盡管外表華麗,內心或已荒蕪。
偶爾偷得半日閑,自我放逐,竟也會萌生出對生命浪費的可恥之感!把本應是閑情雅趣的時光,看作為無聊與空虛,看作成對生命的無為的消耗,毫無哀憐地心疼那些被浪費掉的時光,丟掉那些本是精彩紛呈、妙趣橫生的時光。這難道是人生應有的姿態?我們到底是怎么了?
任何事物都有始有終,人類最大程度的平等,莫過于生命最后的“終”。不管我們出身是否相同,不管我們努力的程度是否相同,不管在后來的后來,我們自以為是的用時間,在有生之年,換取了更多的物質、更多的金錢、更多的名利,站在生命的終點線上,我們無所謂“貧富”。
違背自己的內心,不能灑脫自在地活,生命也就失去了簡簡單單的本色。你是否用澄澈的心靈,感悟過生命中所經歷過的每一處芬芳?你是否用最初的恬然,守護著心的約定?
驀然回首,原來在時間面前,我們都是“窮人”。可是,為什么我們依舊樂此不疲呢!這可是造物主賦予我們的最神圣的權利啊。
幸運的是,我們還存有些許感知生命美好的向往。
面對“坐對當窗木,看移三面陰”這樣的詞句,我們會有所感觸,也讓類似的文字,可以千年不朽。
我們小心翼翼地從繁雜的塵事中,從空虛、無聊的折磨中,從追名逐利的歧途中,解脫出來,盡力坦誠地享受這片刻閑暇的時光。
簡單,才是生命留給這個世界最美麗的形式。
給生命一些留白,努力地把自己變得更開闊,更通透,哪怕是碰撞出一刻的舒適、歡欣與有所思。讓我們不管在再艱難的境地里,也能夠自由地吟唱出“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若無閑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的詩句來。并大膽地嘗試著,用閑出來的時間去調和出,生命與自然相媲美的景象。
把時間留一些來“浪費”吧,把生活的節奏慢下來吧,生命也需要安靜。沖破名利的束縛,鎮定地去感受那時光帶給我們的真實,人生會因此而變得輕盈洞明。
最美遇見閑暇時光。
不管來時的路怎樣,也不管去向哪里,從細節生長出來身與心的愉悅,才是人生的真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