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兒子要回學校的時候,在院子里,狗子圍著他轉來轉去,在他衣服上這里嗅嗅那里嗅嗅,親熱的很。兒子忽然問我,狗子今年是多大了,生日是哪天。
我說,七年多了,具體哪天生的,不太清楚,只知道我們拿回來的時候好像是八月底,也就剛出滿月吧。兒子開玩笑說,狗子還沒過過生日呢,就按七月底出生的吧,等它生日給它買個蛋糕。我忍俊不禁:給它買蛋糕,它怎么會吃,直接給它個雞腿才是它最喜歡的。
一晃,都七年多了,我還清楚的記得狗子當初是怎么來的。那時我們還在原先的小區住著,小區大門外北側是一溜門面房。
有一家是一對中年夫妻開的推拿按摩店,他們收留了一條經常在門前閑逛的流浪狗,叫大黃,一身金黃色的毛,顏色跟我家狗子的毛很像,很威風。大黃雖然是條狗,但也知道對收留它的人感恩,盡心盡力的守護著他們的店鋪,從不走遠了。
后來,大黃生了三只小狗,我跟那夫妻倆也不熟,但上下班經常會從他們店門口經過,有時會見他們將三只小狗抱出來放到地上曬太陽,很多鄰居在圍著看,我也瞅了幾眼。人聲喧嘩,竟然也不影響它們繼續在地上趴著呼呼大睡,毛茸茸胖乎乎的,渾身披著一層暗黃色的絨毛,非常可愛。
大黃沒在,很放心的自己出去玩了,很多人都在撫摸小狗,我也趁機摸了一把最大的那只,柔軟的像一匹小緞子,真有趣。這時,我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這只最大的今生會與我們結緣。
后來某一天,我們晚上吃飯回來,我跟兒子溜達著往回走,估計是周末吧。我記得我們走到家附近時應該是晚上十點左右了,推拿店是早下班了,跟推拿店緊鄰的是一家很大美容美發店,霓虹燈閃爍的正精彩。
經過那店附近時,忽然聽到一陣吱吱的連續不斷的叫聲,是小狗發出的特有的稚嫩而焦急的聲音,我跟兒子愣了下,扭頭到處尋找聲源,發現在美容店大門外旁邊的黑影里有一只大紙箱。
我們走過去,一瞧,箱子里一只小狗正一邊叫喚一邊在箱子里這里拱拱那里拱拱,有時還會把著箱壁站起來,總想找一個出口離開這個孤獨陌生可怕的地方,箱子里空蕩蕩的,竟然連點水都沒有。小狗叫的很可憐,天雖然比較黑,我也大體辨別出了這就是大黃的孩子,看來是出滿月,換主人了。
它的新主人不是我們,我們娘倆看了一會兒,就離開了,但聽著小狗一住不住可憐的叫聲,我跟兒子沒走遠,躲在一個墻角處,等著看看它的新主人是誰,叫的這么凄慘都沒有來看一眼的,也不給它水喝。
等了大約十幾分鐘,小狗也又叫了十幾分鐘,美容店的門連開都沒開一下,隔著玻璃,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們在沙發上坐成一排聊的正歡,誰又會去在意一只失去了母親跟姊妹的小狗呢。
我感到心里很生氣,一氣之下,我們偷偷的抱起小狗就回了家,在我抱起它的剎那,小狗便一聲沒再哼,舒服的靠在我的胳膊上。
那時家里正養著一只不大的狗,小狗一出現,大狗趕緊過來對著它渾身上下嗅了個遍,小狗還以為這是它母親呢,大狗走到哪它蹣跚著跟到哪,我還擔心它晚上會叫喚,吃飽喝足后,就靠在大狗身邊呼呼睡了一晚上,一點動靜沒出,看著小狗可愛的樣子,也不知是不是我曾經摸過的那只。
一連幾天上班,我都沒敢從那些店門前經過,就怕聽到他們說小狗丟了,再給他們送回去我也不舍得,不送回去又過意不去,就干脆離的遠遠的,不讓自己聽到。
又過了幾天,我覺得這事應該跟推拿的夫妻倆說一下,畢竟是他們養的小狗,丟了,心里肯定也整天掛掛著。下班我就去了他們店里,因為沒打過交道,他們見我推門而入,有些奇怪,我跟他們說了下事情的來龍去脈。
那夫妻倆馬上高興的笑了起來,說我養著那是再好不過了,是這只小狗的福氣,美容店一個女的非要一只說給她媽拿回鄉下看門,夫妻倆不愿意,想讓小狗有個更好的人家,起碼能生活的好一些,但又不好說什么。又說,怪不得隔壁那個女的說狗被偷了。
這真是歪打正著了,也知道了我拿回家的正是我摸了一把的最大的那只,事情是有多么奇怪。
養狗總是要出來遛的,過了一段時間后,我帶著兩只狗出來玩,恰好被美容店那個人看到了,惡狠狠的就沖我過來了,嘴里還一邊說著,偷別人的狗。
因是大白天,很多人在旁邊聊天,一看來者不善,紛紛圍著勸解,因有勸解的人隔著,我倆離的也不是很近,她指著我,我也指著她,她說我偷狗,我也說她,連水都不給狗喝,根本不是適合養狗的人。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好笑,我這么文的人,竟然也能跟人在街上指著鼻子吆喝,大概這一生也就這么一次。
吵過那一次后,我心里的愧疚也就吵沒了,可以光明正大的出來遛狗了,美容店那個人看到也沒再做聲過,事情就這樣揭過了。
唯一讓我感到難過的是,沒過多久,家里的大狗走了,可能是看到我將大部分精力都用來照顧小狗,大狗很失落,有一次它出去玩,就再沒回來,找遍了它玩耍的地方,都沒見到它的影子,只是希望它已經被一個好人家收留了,正生活的非常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