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們聽過好多歌,前奏一響,你就紅了眼眶。干干凈凈的叮咚里,隱藏著什么在融化的聲響。好像一切半途而廢的熱忱,好像某個黃昏失落的夢,好像一切虛度的黎明。
我仍然做著瑣碎的事情,晚風吹動我的窗簾,屋外下起了雨,沁涼的雨水透過窗子飄進來,打濕了我放在窗臺上的花。
杜拉斯說:我遇見你,我記得你,這座城市天生就適合戀愛,你天生就適合我的靈魂。
“姐姐,我們是怎樣認識到世界的呢?”
“他穿42碼的籃球鞋,不吃香菇,不吃蔥和香菜。
我坐23分鐘的高鐵,他遠遠地站在那里等我,白色的T恤衫,恰好過膝的牛仔褲,還有一點細碎混亂的胡渣,一臉沒太睡醒的樣子。我不自覺地加快腳步向他跑過去,低下頭來,眼角帶笑,口角含春。
走在空曠無人的清晨,問我喜歡城鎮(zhèn)還是這里僻靜的山野。嘲笑我情緒化,嘲笑我孩子氣。
十一月,甘蔗成熟的時節(jié),和父親一樣的生辰,以及我坐在面館里哧溜著面條時候隨口定下的英文名字,因此而意義重大且隨之在十一月過后即將來臨的節(jié)日。
冬天,撞見迷路的風,帶走的那個擁抱,殘留在指尖的體溫,像是他喜歡的辛辣味道。桌子上烈酒還有很多,我一個人喝了,既沒有淚流滿面,也沒有痛不欲生。
他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而我的敏感和直覺洞悉一切。
我是這樣認識這個世界的?!?/p>
那一刻心里有場海嘯,也只是安靜笑著,沒有讓任何人知道。這場海嘯不能說出來,是秘密,是心事,是倔強,是辜負。
一聲一聲,哎喲,哎喲。
2.
這首歌據說誕生于一個夏天的午后,透過玻璃的陽光依然燥熱,像心情一樣。
十六年前,石磊組建“飄樂隊”,四支作品小樣被北京所有唱片公司拒收后,beyond經紀人打來電話。正在他以為天降大運重燃希望之時,那位經紀人移民到澳洲,唱片公司憑空消失。
五年前,石磊組建“玩石音樂藝術公司”,創(chuàng)辦首屆玩石音樂節(jié),十萬嬉皮下江南的風光背后,一個音樂人在爾虞我詐間一夜白頭。“朋友沒了,家人也擔驚受怕,錢讓我看透一切”。
有一次他喝多了,想起過往的經歷,幾乎把辦公室砸了個稀巴爛。當他冷靜下來后寫下了一首歌——《哎呦》。
青春里總有這樣的時刻,一腔孤勇耗盡,白日焰火徒留。沙漠里海市蜃樓,窗外面大雨滂沱,岔路口手足無措,夢靨中魍魎赤裸。只希望有人能夠伸出援手,希望有人能夠像《青春之歌》里那樣——“寂寞的跟我走,悲傷的跟我走”。
打破一畝三寸地的牢籠,我仍然不知道何去何從,仍然不知道明天會在哪只鞋子里醒來,可是突然,好像所有的前路和歸途都有了去向。
3.
暌違十年,石磊和他的朋友們再次站在了舞臺上。
我最喜歡《哎喲》里淘小淘最后的女聲,婉轉得讓人心癢,好像什么都有了結果。
哎喲,哪怕思念有時,愛而不得;
哎喲,哪怕人生輾轉,命運無常。
驚蟄過后,我曾問你聽見第一聲春雷了嗎。
“斗指東南,維為立夏,萬物至此皆長大,故名立夏也?!?/p>
春天過去,夏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