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 ? ? ? ? ? ? ? ?第一章
風呼呼的刮著,吹的窗戶紙像無數個饑餓的小獸張開了嘴巴。一股一股的冷風呼嘯著,怒吼著灌進了破敗的所謂的房子里。
一個小女孩怯生生的說:“娘,我怕。”娘說:“孩子別怕,來娘這里。”半夜在一個破舊的房子的一個土炕上,一床被子里住著娘三個。
小女孩大約三四歲的樣子。在被子的一頭。婦女和一個一兩歲的男孩睡在了被子的另一頭。很顯然小男孩已經睡熟。
小女孩看了看被子的那頭,從被子里漫漫爬著,爬著,爬到了娘的身邊。娘被兩個孩子夾在了當中。
娘給小男孩掖了掖被角。然后小心的漫漫的轉過身,用手幫小女孩把散落在臉上的一縷頭發攏好。然后把一只胳膊搭在了小女孩的身上。
用手漫漫有節奏的拍著,隨拍隨說:“睡吧,孩子,不怕,有娘呢。”小女孩看了看娘的臉,漫漫閉上了雙眼。等女孩睡熟,娘披上棉襖漫漫起身。被子太窄了,她怕萬一睡著了,再凍著孩子。
娘把兩個孩子往中間放了放。重新給兩個孩子掖了掖被子。看著一雙兒女,滿意的笑了。
娘來到了被子的另一頭,漫漫鉆進了被窩。說是鉆進去,其實也就是下半身進了被子。娘沒有脫棉襖。她只是坐在了另一邊。她不敢進去,怕攪了孩子,被子不是很長。也怕她如果睡著了,孩子們在登了被子怎么辦。
娘就這么坐著,看著一雙兒女。慈愛一直掛在娘的臉上。娘坐的時間太長了,困意漫漫的向娘襲來。她打著哈欠。還時不時的瞇起眼,點著頭,點著頭。
娘拿了兩件衣服墊在了背后,這時房間里傳來咯吱咯吱的響聲,那分明是老鼠肯東西的聲音。她聽到響聲,沒有動彈,沒有出聲,也懶得動彈,懶的出聲。
只是想著明天應該要去買點老鼠藥了,不能再讓它肆無忌憚的,啃噬了。娘知道家里也沒啥吃食。有也早放好了,不會讓它得逞。孩子們還沒吃的呢,還能便宜了它。
就這樣伴隨著咯吱咯吱的音樂聲,娘迷迷糊糊的睡去。她實在是太累了。
白天娘要照顧兩個孩子,還得抽空做些家務。
娘睡著睡著,笑開了,她笑出了聲。
娘夢到了過去。娘是村里出了名的美女,到了十七八歲,十里八村的媒婆,都紛至沓來,給娘說媒的都快把家里的門檻踩爛了。
娘漂亮,來提親的都是些當地有名望的富裕戶,可是娘一個也沒看上。姥娘急的不行,說:“小英啊,小英,你說讓娘說你什么好啊!這么好的人家,你咋就不愿意呢?哎……”姥娘唉聲嘆氣的走了。
娘是個有主意的主,她覺得自己還小,不想這么早就成家。她想好好享受一下生活。她還沒有過夠單身生活。主要是她心儀的人兒還沒有出現。
見了一些,娘一個也沒看上。雖然這些家庭都還算富裕,可那些人家的孩子大多屬于紈绔子弟。她不想過這樣的生活,她想找個自己喜歡的。
娘眼看就二十了,喜歡的人兒還沒有出現。說媒的也不太上門了,姥娘急了,又開始叨念:“小英啊,你也不小了,你不能再挑了。娘根本就聽不進去。她下決心,非要找個自己喜歡的。
其實自從第一個媒人來 ,到現在,不下百十個了,介紹的都是有錢人。還真沒有給介紹窮老百姓的。
姥娘家雖然不是很有錢,但是經過老姥爺和姥爺的多年經營,也有了一些積蓄。在當地不能數一數二也算得上上等人家,吃穿不愁,房屋也有十多間。
在加上娘特別漂亮,其他小家小戶人家的后生,還真不敢前來提親。眼看著娘一天天長大,姥娘有些著急了。
這天姨姥姥前來串門,說話間提到了娘的親事。不說還好,一說這事,姥娘來了精神。唉聲嘆氣的說:”你說小英這孩子,都多大了,還沒定下來。這么多給她介紹的,沒有一個她稱心的。你說她都多大了,還不找,唉……”
姨姥姥說:“別著急,孩子也不算太大,漫漫找,總會有稱心的。我也幫助小英薩摩薩摩。”
姨姥姥好像想起了什么事,似說又至,姥娘好像看出了什么。說:“她姨你有啥事嗎?有事說就行,咱又不是外人。”
姨姥娘說:“提起這事,我還真想起來一個后生。他比咱英子大五六歲,那小伙子長的,可好看了。”說完沒了下文。
姥娘看著姨姥娘說的眉飛色舞,等著她往后說呢,返到賣開了關子,姥娘急切的說:“你快說,那后生品行可否端正?家世怎樣?”
“那后生品行極好,我從小看著他長大的,十八歲去部隊當的兵,在部隊待了五年,前年專業回來,后來濟南府招工,去那里上班了。”姨姥娘說:
姥娘一聽,這不是挺好嗎?“你接著說,他家情況怎樣”姥娘急切的問:
姨姥娘說:“他家兄弟八個,各個都長的不賴,都到了成家的年紀,可就是……。”說到這里,又停下了,支支吾吾的。
她這說半句,停半天的,可把姥娘急壞了。“你這是咋的啦?你原來和炮筒子似的性格,怎么今天變得扭捏了。快說,快說,他家到底怎樣啊。”
姨姥娘終于憋不住了,干脆給你說了吧,他家,一個字窮,兩個字很窮,三個字非常窮。窮的都揭不開鍋。這不,兄弟八個,送人了兩個。剩下這幾個還都沒娶上媳婦,他家連房子都沒有。”
姥娘聽完,也泄了氣,這得多窮啊,姥娘心想。不行,不行,這可不行,咱不能把孩子往火坑里送啊。姥娘搖著頭。
姨姥娘又補充了一句,說:“那個后生可是在濟南府上班啊,現在是窮,可以后咱孩子有可能也去呢,這不是挺好嗎,那濟南府總比咱著窮山僻壤的強啊”。
姥娘聽了,也只是搖頭,不行,不行,那都是以后的事情,誰知道以后怎樣啊。
說話間,娘進了屋。“姨來了。”娘給姨姥娘打了個招呼。順便找了個凳子坐下,說:“娘,姨你倆個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我認識你們說的那個人兒,我同意。我想見見,談談。”
姥娘說:“你姨可說了,他家挺窮,你嫁過去會受苦的。”娘說:“我不怕,我不怕吃苦,我有兩雙手,我會把日子過好的。”
姥娘看娘說的這么堅定,也沒在說啥,只是搖了搖頭。
隔了一天,娘和爹見了面。
見面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他們很談的來,爹雖然家里窮,但是他經過五年軍營的洗禮,又經過省城兩年的生活。已經和農村后生有了明顯的不同。
爹一米七五的個頭,標準身材,眼睛大切有神,一看就特別精神。
農村大多數有錢人家的后生,仗著爹有幾個臭錢,在外面吃喝玩樂。不務正業。
爹給娘講他的軍旅生涯,給娘講省城的所見所聞。娘托著下巴,眼睛直直的看著爹,認真的聽著爹說的每句話,生怕漏掉哪句。
娘看著爹的眼神,分明是崇拜,也有幾分羨慕,好像自己也身臨其境。娘滿臉的溫柔,滿臉的笑意。
“娘,我要尿尿”。娘聽到叫聲,猛的醒來,趕緊起身。看見小男孩光溜溜的站在那里,兩手捂著小雞,分明在瑟瑟發抖。娘趕緊給男孩披上棉衣。
娘點著煤油燈,給兒子拿尿盆,就在這時候,聽到了嘩嘩的水聲。一瀉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