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和數學一定是前世有什么未了的孽緣,不然緣何此生她對我苦苦糾纏。
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么其他可能的原因能夠說服我自己。
我幻想著前世,與數學相遇之景:
正值一年勝美之時,灼灼桃花妖艷含笑。風不停歇地游蕩,拂過幾根柳枝,后面現出一個年輕劍客的身形來。
劍客已然半醉,半靠著柳樹,青玉柄的長劍隨意地扔在旁邊的長石上。不過他倒還是有一半是清醒的。風走過他的臉,使他身子一顫。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從懷中掏出紙筆,刷刷寫起來。
劍客寫著寫著,漸漸寫得入了迷,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耳邊只空留了風聲,其他聲音被他過濾,蟬鳴,鳥啾,蟲唱,地鼠翻動泥土的聲音……
“你在寫什么啊?”
這一聲產生的效果就如那平地起驚雷,劍客簡直被嚇得差點跳起來。突如其來的到訪者,聲音的主人,一個身著米黃短比甲的女子,正一臉好奇地盯著他,和他正在寫的東西。
“干嘛,情書啊,你要看嗎?”
他本想這樣回答,但他轉念又想了想,回答:“我正在詩寫年華!”
“那么,是詩咯!”她笑了笑,接著又有點惋惜:“可惜我不懂詩,還是不看為好。”
“不懂就快走吧,別來打擾我。”寫得正在興頭上被突然打斷讓他很煩躁,他不客氣地說道。
“你的劍,”她指了指一旁:“掉在地上了。”
“掉什么掉,我放那兒的!”他的煩惱又加深了一層。他本以為剛才自己不客氣的話會把她給逼走的,可是顯然并不如他所愿。
“我能看你寫嗎?雖然我不懂詩,但我喜歡看你寫詩的樣子。哦,我不會出聲的,我保證,我的聲音會比微風拂過還要小……”
大概,說完這句話她就后悔了,因為她剛說完最后一個字,年輕的劍客就把紙筆塞入懷中,有點搖晃著一把抓起劍,頭也不回地大步走了。雪白的長衣隨著和風起伏,竟有點像是在向她招手。
她伸出手,似乎想要挽留,但手伸到空中,一會兒,又放了下來,嘴唇,微微動了動。
“我,我連名字都還沒告訴你呢,我啊,叫數學……”女子望著劍客離去的背影,喃喃。
……
“喂,喂,小表哥,發什么呆呢,走,去吃飯了。”同宿舍的室友把我拉回現實,讓我有點小懊惱……
小學的數學,雖然幾乎沒什么印象了,但模糊地記得那時的她是很單純的,簡簡單單。那時的她,蠻可愛的。
上了初中,她和我在同一所學校。也正是從這個時候開始,我感覺,她開始變了,變得不再單純,似乎腦子里添加進了些復雜的東西。而且,經常板著臉,一臉嚴肅的樣子。一點可愛的成分都沒有了。
高中,我們竟陰差陽錯地又到了同一所學校。我開始想,怎么會這么巧,會不會是她對我有什么想法,不然為何我到哪兒她也到哪兒。
這個想法讓我不寒而栗,我不敢再往下想。
這個時候的她,變得更加復雜了,難以理解。
我樂觀地想,大學我們總不會還在同一所學校了吧,世上怎會有如此巧合之事。
有一天,現實來找我,他笑瞇瞇地看著我,我從那雙邪魅的眼睛中讀出了不好的預感,我覺得他要搞事情……
果然,他的第一句話是:“少年喲,恭喜你,你中頭彩了。”
起初我是并不相信的,我天真地想:現實就是喜歡開這種意想不到的玩笑。
然而,那一天,我到了大學,再一次見到數學那張嚴肅的板臉,我才知道,現實偶爾還是挺正經的……
可這種正經,還是少來,為好。
數學那張嚴肅的臉依舊,她的身上,一股威嚴的氣息自然的彌漫開來,我看見壓力在我的頭頂久久地盤旋。我別過臉,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生活就是一部戲劇,我們都是劇中人。
難道我與數學之間,有著一股神奇的魔力在作祟嗎?冥冥之中,是不是有那么一個神秘人物,在操縱這一切?
哈呀,想想有點小可怕呢。
名叫數學的女子啊,讓我們的孽緣了結在此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