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 ? ? ? 吃完了面,我就往家走,看了看表都已經六點多了,天也已經漸黑了,我手里還拿著一份給老舅打包的面條。
路過一片工地的,我心里還是感覺不太妥當,萬一那怪物今天還找我怎么辦?于是我去工地邊上撿了兩塊磚頭,然后藏在衛衣中間的兜里,幸好今天穿的是衛衣,這個口袋夠大,不然我大街上左手拎著一碗面,右手拎著一塊磚,別人還以為我這人護食怎么著呢。
路過那個樓群中間時,我下意識的放慢了腳步,警惕觀察四周,果然它又出現了。
也是,面對我這么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類,它怎么可能輕易就善罷甘休呢。
想到這我卻突然心里冒出一股無名火,踏馬的這鬼東西真把我當軟柿子捏了,就剩三條腿的殘疾怪物,也要來找我。
于是我立刻停住腳步,轉過身來把手里的面扔到一邊,然后從口袋里掏出那兩塊磚,一手一塊立在那里,一瞬間真感覺自己好似黑旋風李逵附體,又長又窄的通道里,我和那怪物對面而立。
我盯著它仔細觀看,可能是今天天氣還不錯的原因,晚上的月光挺亮,我看的比昨晚更加清楚。
那怪物的頭確實很像蜥蜴,嘴巴很長而且突出,但是身體卻和人極為相似,有著起伏的肌肉線條,大腿粗壯,四肢修長,不過身上布滿了青黑色鱗片,在月亮下隱隱的反光。
我看了一眼那怪物的前肢,果然斷了一支手臂,它爬行的時候一顛一顛的,讓我想起了趙本山的小品里,那個腿腳不利索的腦血栓患者吳老二。
現在它就頂多算是個長得奇怪的吳老二,偏偏把自己當成楊過,還過來招惹我。
說實話我真的挺生氣的,這個城市這么多人它為啥非要找上我,昨天是第一次見面,心里沒準備有點嚇到了,今天可不一樣,我做足了心理建設,并沒有昨天初見之時的那么慌張。
但是它卻好像發現什么令它極度興奮的事一般,竟然直立起身體,用兩個壯碩的后肢站住了。然后對著我伸出舌頭,快速的抖動了起來,好像在嘲諷我一般,然后嘴角緩緩向上勾起,竟然在臉上勾勒出一絲陰笑。
更加令我沒想到的是,它竟然對著我緩緩的擠出幾個字節:
“找~著~你~了~”
我一下子有點被它驚到了,原來它真的是在找我,可是它為什么要找我呢?
就在我有點胡思亂想的功夫,它張開大嘴對著我就撲了過來,速度很快,我立馬也反應了過來,左手迎著它就把磚頭飛了出去,這一下正中它的頭部。
我心里暗暗叫了聲好,為我自己這個迎擊打的這么精準感到一絲興奮。
而那怪物也沒我想象的那么厲害,直接被我打了踉蹌,后退幾步跌倒在地。我見此好機會肯定不會放過,立馬撲上去用右手里的磚頭死命朝它頭部拍過去,一下接一下……
那怪物掙扎著,那只獨臂的爪子一下子深深地嵌進我的肩膀之中,血液一下子流了出來,我感到一陣劇痛,但是血流出來之后我卻感覺不那么痛了,反而心里發了狠,更加不管不顧的掄起磚頭往那怪物頭上砸去。
綠色的血液迸濺到我的身上,我越砸越起勁,不知道砸了多少下,我才停了下來。那怪物早就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我竟然硬生生的把它砸死了,心里想著,這東西也并不是看起來那么厲害……
我扔掉磚頭,然后扯開衣服看了看我肩膀的傷口,有點深,不過好在傷口不大,確實挺疼的。
我正站起身準備打電話報警,讓他們來處理這怪物的時候,就見那怪物忽然又從地上彈了起來,然后幾下竄墻上,對著我充滿憤怒的發出“呲”的一聲,就飛快的往遠處逃去。
我被怪物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呆了,這什么東西,竟然還會裝死?
我撿起地上有點亂七八糟的面條,往住的地方走去,進了門,發現花姐也在,倆人一看我這幅狼狽模樣都驚著了。
花姐趕緊從屋里拿出急救箱,打開從里面拿出來酒精和紗布來給我消毒,老舅也連忙問我到底怎么回事。
老舅點起一根煙,隨手遞給我一根。我沒接,因為我一直不抽煙。
倆人跟審犯人似的盯著我,我被他倆看的心里毛毛的,畢竟是兩個心理醫生,就那么盯著別人看,感覺好像能把人看透似的。
老舅眉頭一皺,對我說道:“到底怎么回事,趕緊交代吧。”我見如此,也沒法隱瞞了,其實更多的是想和別人分享一下最近發生的事。畢竟這幾天過得太科幻了,有點接受不了,于是就一五一十的把事全說了,包括那個救了我的男人。
老舅把煙掐滅,然后吐出最后一口煙霧,喃喃道:“最近這破事真多,怎么這么不太平呢。”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安撫道:“沒事,明天晚上我跟你走一趟,到底什么東西給它抓起來就知道了。”
我本來以為老舅不會相信呢,沒想到他這么信任我,心想著也是,這事如果不解決也不行,總不能天天躲著它啊。
第二天我又給老馬打了個電話,簡單跟他說了一下事情經過,畢竟多一個人就多一點勝算……
熬過了一天,我在天黑的時候又來到了那個地方,心里也想著會不會今天還來找我。
我獨自走在街道上,心里有一絲緊張,因為肩膀上還疼著呢,昨天那一下把我抓的真不輕。
我知道身后不遠處,老舅和老馬跟著我呢,所以心也安了下來,毅然決然的走進那條巷子里。
走了一會兒,身后果然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我心里也是一陣無語,連續三天,都是同一個地方伏擊我。
要說這東西沒腦子的話,它們還知道從后面偷襲,要是說它聰明,我要是換條路是不是就會躲過去了呢……
正當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那東西已經上來了,我轉身拿出一把甩棍對著它和它對持著,果然,是那個少了一只胳膊的家伙。
然后就見到老舅晃晃悠悠的空著手從暗處走出來,斜楞著眼睛盯著它。老舅嘴角一抽抽,然后用一種輕蔑的語氣說道:“哎呀媽呀,這踏馬啥玩意,長得也太磕磣了!”
那怪物離老舅不遠,率先發動了攻擊,張開大嘴沖向老舅。正當我為老舅捏一把汗的時候,只見老舅站在原地對著那怪物踢出一腳,直接踢在它的下巴上,那怪物一下子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老舅一個箭步沖上去一只手又快又準的直接捏住了那怪物的下巴,然后“咔嚓”一聲,直接把那怪物的下巴捏碎了,又迅速的一腳踩在那怪物的脖子上。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那怪物已經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我也想著,老舅這身手也太好了?那怪物這回真的死了?
但是我擔心的事又發生了,那怪物果然又是詐死,從地上彈起來又要跑。
老舅見此也立馬上前追去,我也連忙趕上,正當那怪物要逃出胡同之時,一輛SUV飛馳而至,將那怪物直接懟飛了回來。
然后老馬一臉驚愕的從車上下來,我和老舅也對著他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正當我們打算把怪物尸體收進后備箱的時候,那地上的怪物忽然彈起身子,一躍三四米遠,幾下就飛出去老遠,眼看要消失在我們的視線里了。
? ? 這東西竟然這么抗打,這樣都死不了?正當我們一籌莫展眼見今天要失敗了的時候,從那怪物側方飛過來一把短刀,直接貫穿了它整個頭顱。
然后那怪物也應聲倒地,這回應該是死透了。從遠處也跑過來一個人,戴著那個熟悉的黑色鬼面,是上次救了我的那個男人,哈爾。
哈爾拔出短刀,來到我們跟前,對著我們點了下頭。老舅看了一眼我們,說道:“先弄上車,回診所再說。”
令我沒想到的事又發生了,就見不知道從哪竄又出來一個黑影,不過它的體型要小很多,而且只有兩只爪子,又像個大蜥蜴一樣,用嘴叼起那殘疾怪物的尸體,迅速向遠處逃去,一轉眼就不見了。
這回我們是真的沒想到,那怪物竟然還有同伴,而且好像還很有秩序一般,竟然知道不把同伴的尸體留給我們。
我們帶著哈爾一起,回到了診所,進了前廳,到沙發上坐下,花姐也被我們吵醒,也走了下來。
而那個男人進了門后,徑直坐在了地上,然后摘下了他的黑色面具。
我也仔細打量起來這個男人,他很年輕,也就二十多歲,身體很強壯,濃眉大眼,面容剛毅,頭發很長,全都梳到了腦后,然后從兩邊垂下來編了兩條辮子。
他自我介紹說,他叫哈爾巴勒,是蒙古族人,他的家族有很久遠的歷史,可以追溯到成吉思汗那個時代的黃金家族。他們家這一族世世代代都是獵魔人,他從小便接受訓練,到處去追殺一些傳說中的怪物。
這次也是追著這只怪物一路來到這里,一開始也并不知道那個怪物是奔我來的,以為它們只是要捕食我而已。
我感到特別奇怪,不禁問道:“這東西到底是什么啊,為什么會追著我?”
“aon qin。”
哈爾忽然對我們說道:“我們都叫它們昂沁,就是獵食者的意思。”
然后勃爾給我們講了一個古老的故事:
公元1212年,金朝大將耶律留哥反金自立,在遼東揭竿而起,建立了東遼政權。金朝的衛紹王任命遼東招討使蒲鮮萬奴討伐耶律留哥,蒲鮮萬奴率領大軍兵至遼河岸邊,然后對外宣稱:一定要打碎耶律留哥的頭蓋骨。
還發出了懸賞:用耶律留哥的每兩頭蓋骨可以找他換取一兩黃金,每兩肉可換一兩白銀。
耶律留哥自知不敵,便打定主意投至成吉思汗的蒙古帳下,在蒙古的支持下,兩次打敗了蒲鮮萬奴。
而沒想到的是兩年后,蒲鮮萬奴也發動了兵變,建立了東夏政權。二人本就是冤家路窄,打那時起,遼東就處于戰亂之中,百姓們更是民不聊生。
俗話說,亂世出妖邪,正當戰亂之際從沿海地區又傳入一個神秘的宗教,這個教派自稱菩薩教,它們信奉長生。但是久而久之,百姓們逐漸看清了菩薩教的真面目,它們雖然自命菩薩,但是卻做著和菩薩完全相反的事。
菩薩都是慈悲為懷,濟世救人,而這些菩薩教的信眾卻截然相反,到處尋找一些童男童女。一開始,百姓們被他們的表象所迷惑,以為他們和佛教相同,便把家里的孩子送去出家,怎么也比在家里餓死或是被戰亂波及死于非命的好。
但是漸漸的,人們發現他們的目的變了,為了一些童男童女他們會不擇手段。用盡各種辦法,甚至去搶,去騙,去偷襲那些老實百姓,絲毫不講武德。
而被他們抓走的孩子,幾乎都會死于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