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昊突然就這樣裸辭了,他創(chuàng)辦了一家科技公司,主要做智能硬件,想趕一趕人工智能的風(fēng)口。為了節(jié)約成本,他回到了四線小城的家鄉(xiāng)。趙昊很開心,各種新聞描繪的人工智能的美好情景,讓他感覺他馬上可以走上人生巔峰。他拉攏了幾位兒時的伙伴,大家投了一筆錢,然后趙昊興高采烈地開始了他的老總的生涯。出差時,他開始對比機票和高鐵的價格,有時候還會在朋友家里湊合一晚。他樂此不疲,很享受這種創(chuàng)業(yè)的樂趣。趙昊說:“現(xiàn)在人工智能這么火爆,我的產(chǎn)品三個月內(nèi)肯定會有訂單。”三個月后,公司的錢就燒光了。趙昊發(fā)現(xiàn)人工智能這個行業(yè),如果用他熟悉的貿(mào)易行業(yè)套路來做的話,是完全行不通的。就這樣,趙昊窩在了家里。家里人倒沒怎么說他。他家是做點小生意的,父親開的是奔馳S,兩位姐姐嫁妝也要100多萬。在這個房價曾經(jīng)超過上海的四線小城里,是很普通的。趙昊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富二代,因為他生活上并不怎么寬裕,學(xué)生時代談戀愛時,他跟她女朋友說以后的消費要AA制,被罵成了直男癌。他父親說要給他投點錢繼續(xù)搞,趙昊覺得這是個無底洞,就拒絕了。他母親說再不濟,可以幫幫家里的生意。趙昊陷入了沉思,他曾經(jīng)無數(shù)次想象自己30歲到來的樣子,當(dāng)2017年新年鐘聲響起的時候,他還是不能接受這樣平凡的30歲。如今,他坦然接受。他開始懷念起以前在上海的日子。星星對趙昊說:“我不喜歡你了”。趙昊覺得莫名奇妙,星星說:“我喜歡你以前認(rèn)真生活的樣子”。趙昊無言以對,在這個四線小城,他感受不到詩和遠(yuǎn)方。他每天會喋喋不休地抱怨,抱怨邊上工廠排放廢氣,抱怨道路破爛,沒有一處綠化,抱怨小城市民言語粗俗。回到老家后,趙昊給自己買了本田雅閣,他喜歡日本車省油耐操的性格,就像喜歡女人省錢耐操一樣。晚上寂寞襲來,他會開著他的車子出去接滴滴。有時候,他會約上不久前在微信上認(rèn)識的一位小姑娘,然后把車開到工業(yè)區(qū)黑暗的角落。
星星在趙昊回老家后,她也回成都了。星星在泰州的時候,是在醫(yī)院里的牙醫(yī),她說她要為了夢想離開體制,后來她開始了她的音樂之夢。趙昊非常佩服星星的決定,星星對趙昊說:“人要過得開心”。趙昊呵呵了兩下。他特別喜歡星星的聲音,所以每次都哀求著星星給他唱歌,每次他都要點《成都》。聽星星唱《成都》,趙昊總會淚眼漣漣。他說,聽星星的聲音就像聽嬰兒的笑聲,再憤怒的情緒都要被她化解。《成都》對別人來說可能只是一首歌,對趙昊來說,是埋在他心底的故事。時間亦是深秋,她是一位很好很好的成都女孩,她拽著趙昊的衛(wèi)衣角,他們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地從撫琴西路走到了三環(huán)外。星星也知道趙昊為什么總是聽《成都》,星星不會說什么,總是更加帶感情地為趙昊唱。
渾渾噩噩后,趙昊無奈地逃回了上海。她說,在家里馬馬虎虎的工作還是有的,但就是找不到精神寄托。我了解趙昊這個人,他過慣了外企光鮮的日子,叫他在四線小城上班,首先辦公樓的環(huán)境就讓他很不自在。他跟我說,“在上海一個月內(nèi),我就能找到滿意的工作”。我喜歡趙昊這樣樂觀的態(tài)度,幾天后,趙昊跟我說,他太過于盲目樂觀了。
(本故事純屬虛構(gòu),如有雷同,純屬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