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年前,那時哥還年輕,年輕到還能入文藝女青年法眼而不被嫌棄的地步。呵,青春真好!你是那樣鮮嫩,就像一只紅紅的水蜜桃,表面還有細細的絨毛呢——臉上真的有絨毛哦。你的體形纖細秀雅,無論怎么饕餮都不會發胖,少年的身子,可以盡情玩轉日韓風。整個人就像一把新鑄的長劍,明亮而鋒利,我的二十歲哦,畢竟是一場夢幻嗎?潔白無瑕獨一無二的一片雪,四月恣睢的野草,清新的春雨,粉嫩的杏花,殷紅的櫻桃,咸咸的淚水,嶄新的書頁,鄙視流川楓,成為木村拓哉,才剝開白生生的粽子,羽泉組合《深呼吸》,先是MU、接著劍俠情緣、繼而WOW,迎新舞會,锃亮的皮鞋,蒼井空,杜蕾斯,七進七出生猛如常山趙子龍,嗆鼻的煙草……
好吧,正是嗆鼻的煙草讓我逃離文藝女青年的。你問我為什么?那是挺復雜的。我接受不了煙妹。她給我的感覺似乎是……你要是不時不時點燃一卷磨合煙把牙齒熏黃些,那你就是個LOW比。她愛旅游,越是偏僻古怪的地方越愛去,而我太宅。她還總是放各種民謠和搖滾,反反復復地放,大庭廣眾地放,從不戴耳機。記得某天我足足聽同一首歌放了幾十次,都發惡心了。我記得很清楚,那首歌是崔健的《一無所有》。
哦,很可以理解那是一首好歌,在中國搖滾樂的進程中留下了痕跡。在八十年代改革開放之初,中國人從封閉中迎接世界和時代的沖擊,過去的價值觀和信念不再那么牢靠了,一切都顯得迷惘而未知,生活忽然間被顛覆了,不僅僅是物質的貧窮,還有精神上的失落,于是大家都很憤怒。可生活還得繼續,年輕人,不,應該說所有人,不得不繼續走下去,帶著怒氣和不屈。可以說,這首歌唱出那個年代人們的心聲了。
可我還是不怎么喜歡女朋友對待這首歌的方式,似乎它成了某種標簽化的象征。似乎一說到那個年代,給人的感覺就是“一無所有”。而你設法通過這首歌讓全世界知道你是個“一無所有”、精神上無比自由的文藝女青年。那就挺膚淺的。借用佛祖老爺子的表達,就是:如來說一無所有,既非一無所有,是名一無所有。
好吧,也許我只是不喜歡標簽和流于形式。
還記得2008年前后,“信春哥,得永生,死后原地滿血復活”嗎?那一年,信春哥成為了一種時尚。到了2015年,我們“主要看氣質”。2016年,傅園慧幫大家找到了“洪荒之力”。2017,大家躲避“中年油膩男”。而2018年,托佛老爺的福,大家靠“佛系”度日子。
年復一年,表面花樣百出,可生活的本質從來也沒有變過。白晝與黑夜沒有變過,隨之而來永恒的生與死,還有每個人都要面對的孤獨感沒有變過。時空沒有改變,則迷惘與選擇不曾變過,人生的十字路口總是在某個時刻不期而至。剛剛過去的四月和自從有了人類以來任何一個四月相同,那肆意恣睢的野草沒有變過,則開始與結束,青春與歲月也從未改變。
這個時代、2018年的年輕人,和2008年或者1986年的年輕人所面臨的生活選擇其實也從來沒有變過。處境不同,可是本質一樣。
每個年代的年輕人都面臨各種不同的“一無所有”,卻依然會“野蠻”成長。畢竟,世界是屬于年輕人的。
一無所有,所以無所畏懼,就有千萬種可能性。你可以隨性在人生的白紙上揮灑畫筆。無論你是憤怒不甘朝前,一任身后地走水流;還是選擇佛系,無所謂不在意不抵抗;或者干脆如eminem那樣“fuck the whole world”;又或者且行且珍惜,打破門牙肚里吞,那都是一條獨一無二的路,你自己的選擇。挺好的。
哦,只是千萬別“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呀,那就太文藝女青年了。我會鄙視你的。
萌哥自己喜歡的是“兩個人對抗整個世界”,有妞兒有夢想就好,一無所有又何妨?但這已經不算所謂的一無所有了。
易經云:澤水困卦。下坎水上兌澤,君子處窮困之時,努力奮進,天助自助之人,可致亨通。
在這一天,僅以此卦和天下所有年輕的心靈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