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餃子若干事兒》

從小愛餃子這口兒。兒時對餃子癡念再多也是只有過年時解解饞。那時候緊忙活兒著幫忙,搟皮兒,拌餡兒,等不及第二天吃,父母見到饞的猴急便笑了,著三兩個擱水汆子里煮一下,提前解解饞!隔天再吃往往都是可勁兒填……不吃撐了不算一頓!那時候感覺人間美味佳肴非餃子莫屬了!以至于我成家以后經常自己下廚,調餡兒,和面,搟皮兒,擠餃子,一條龍作業全部齊活兒!妻也精于廚藝,我們配合默契,效率高,速度快,尤其是過節,餃子是重要的主食。

北方人尤重面食,餃子是最傳統最排場的主食了!家有大事必有餃子,有閨女出閣,當天凌晨男方來的迎親賓客享用的主食就是餃子!白事兒里老人亡故出殯當天早晨也是吃餃子,俗稱起靈餃子!至于除夕晚上和大年初一的餃子更是人所共知!尤其是河北這塊兒,家里來了客了招待最隆重的還是餃子!

記得十七八在定州學理發的時候,技校里伙食清貧!附近有一家山西餃子,味美價廉,有時候饞的實在不行了就咬牙去吃半斤,吃完餃子喝了湯,下一頓兒就得省著,那時候是吃半斤餃子用一天半的伙食費!一般都是一曝十寒!吃一頓好的要勒緊褲腰帶省出下兩頓來!那時候山西餃子是誘惑相當大的!對自己最大的犒勞就是吃一碗餃子!那時山西餃子多是牛肉餡!味道不錯!和妻剛認識第一次外邊吃就是餃子,就在小縣城電影院附近一家餃子館,那回囧大了:-[,吃完一摸兜兒沒帶錢!主動權盡失!妻自然是掏錢買單了!以后我們吃過很多餃子館!花錢不多,也樂得美味!

今天周末回了老家!父母早早吃過了晚飯~院子靜悄悄的,母親見我們回去要忙活著去弄飯,我們沒讓做!就去北邊舊院里看看,杏樹還沒熟,些許黃色的果實也有些誘人,摘了幾枚卻酸倒牙!回來路上天已經暗了,一頭扎入城市的燈火輝煌,車流依舊!妻說真不愿做飯了!想不起吃什么!她提議去吃餃子,也是很久沒吃過餃子了,記得那家山西餃子開在中醫院附近,于是掉頭去尋……在這小城里找一家小店并不難!店里人不多三桌客人正用餐!老板娘還是那個山西女子,十幾年了容貌幾乎沒變,以前是經常去她店里吃餃子!最火爆的那幾年中午不排隊就進不去!每天食客爆滿!最近快餐業發展的厲害,這家店沒有跟進,有些落寞!看來任何事業墨守陳規不圖發展是不行的!終歸會被市場淘汰,妻我還有小女三人,一壺水,一盤素菜,一尾鯽魚,一斤半餃子……還是以前的排場。菜盡,餃子三碗端了上來!吃了幾個不由感慨,味道還有記憶的味道!不過餃子小多了,口味也大不如前!小女沒吃完,剩了幾個給了我。吃完有些汗漬!街上涼風習習!山西餃子的霓虹招牌依舊,而時光荏苒,一晃兒二十年,物似人非,餃子館招牌還在,老板娘也是鄉音未改,依舊一口濃重山西方言,餃子卻不如早年!偶爾斟些陳醋佐食,酸香也不似從前!人事經年,再也吃不出十七八歲的狼吞虎咽的香甜了!酒能歷久彌香,人卻在歲月長河里喪失了味蕾!

回來路上,妻道:等過兩天買些鮮肉,自己在家包餃子吧!第一個反對的是小女!她道:能不能做一個素食主義者啊!我真不明白你們是吃餃子去了還是憶苦思甜了!我也暈了!吃頓餃子叫憶苦思甜!那么人生還有什么是更難以下咽的?曾幾何時的美味佳肴,還在回憶里掙扎著!一盤餃子?一碟涼菜?一瓶啤酒!就是愜意的人生嗎?我決定過幾天親自實踐一回!包餃子。茴香肉的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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