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鳥的故事

(老三滿月定妝照)

1.當時的小鳥

兩只大鳥來我家的時候,都還只是小鳥。

那是去年春天。每晚下班,我穿越半個城市從地底下鉆出來的時候,天都黑了。歸心似箭,幸好從地鐵口到小區的一條小路樹影婆娑,勉強可堪一走。

賣鳥人從我對面走來,一個黝黑矮壯的漢子,身前身后挑著兩擔一共四五個籠子。擦身的時候,我猶豫了一下。籠子里安安靜靜,城市的夜色再黑也不夠黑,我看見籠里有大一點的身影,那是兔子;小的身影是小鸚鵡,都乖乖的一動不動。

我又回頭望了幾次,還是折回去追上。著急回家的心情都是一樣的,沒有討價還價,一個籠子兩只小鳥加一大袋鳥食,愉快地50塊錢拿下了。

“聽說兔子太臭了。”我在折返的路上就想好了,不買兔子。

小鸚鵡有兩種,一種是我在老家養過的牡丹鸚鵡,一種是虎皮鸚鵡。我選了更小的那一對,是一對黃綠相間的虎皮鸚鵡。

一路走回去,好多人看我。我拎起籠子來跟它們對視,它們唧唧咕咕了幾聲,又耷拉下眼皮。

2.自私者的獨白

芒果當然超級開心,他對小鸚鵡情根深種,由來已久。因為上幼兒園,要早早睡覺,但還記得和它們說晚安。

第二天一早,剛起床也快快去和小鸚鵡說早安,比對待他娘親積極得多。并且答應要一起照顧小鸚鵡,比如倒食料倒水之類的;至于清理鳥糞,他表現出了一定程度的猶豫。

我對待小動物的態度,和對待小孩子差不多。倘無必要,保持一定距離,持久而細致地觀賞,是最好的——大概勉強算是一種審美的態度。這種態度用來對待芒果自然完全失效,因為小小人兒會自動黏上來,這么一個柔軟溫暖的身軀,在你懷里討要愛和獎賞,無論是物質上的還是精神上的,都令人很難拒絕。

但我不愛照顧別的小家伙,當年當不成老師,估計也是這個原因。我看著ta們爭斗或玩耍,沒有想要參與其中的念頭。是的,可愛是可愛的,那種“心被融化”的感覺,也相當令人愉悅,但養育過程不是只有這些。余下的那些,對于我來說是太高的要求。

你當然可以說,這是因為耐心和責任感欠缺。但也可能是,太過執著和認真,如果一旦開始,就不允許自己失職。

很多自私的人都是這樣,如果沒有底氣去堅持到底,就干脆不去開始,并且不介意被冠以“自私”之名。說到底,人只能能夠做到不把責任推給別人,就可以安然享受那種“不理會別人任何指責”的冷漠的快感。

不過,這種不宜于養育和照顧另一方的審美態度,讓我對生育二胎或者養寵物之類的事情相當猶疑。家里如果沒有我爸,我應該沒有勇氣拎回那兩只小鳥。

3.我爸

說到這里,就可以聊聊我爸。我爸是一個這樣的人:對于現在住在我弟家里的小鸚鵡,他一邊念叨著趕緊送人,每天能念叨三次,但每次去我弟家,就會跑去看它們,并立馬跟我們分享動態。

他是家里的老大,底下一個弟弟四個妹妹,家里從小就養小雞小鴨小貓小狗。會走路就開始抱弟妹,還要下河去為家里的鴨子撈貝殼補充營養。我猜,童年生活奠定了他對于含人類在內的小生物的基本態度:好煩,神煩,真的神煩……可是為毛又忍不住要去照顧他們呢!這不符合我的人設啊!但是他們看起來好弱小好可憐哦,倒不是說被需要的感覺很好,但是打心里就覺得這是我的責任啊!

他的模式從小就被固定,估計一萬年都不會改變了。

只有在面對芒果的時候才發生例外。芒果現在對我爸,基本是霸道總裁的立場:我就是要欺負我外公,但是全世界只有我一個人能欺負他。精明的娃娃都會撿軟柿子捏,對他們來說,最軟的柿子,就是永遠不會對他說“不”的那一個。

家庭的關系和對芒果的教育,就在多方矯枉過正的拉鋸中取得微妙平衡。足夠的愛,足夠的安全感,足夠堅定清晰的邊界,和邊界里面亂七八糟雞毛蒜皮的一堆糊涂賬——我們就是這么過日子,順便也這么養娃娃的。

我爸也是這些糊涂賬里面的一個。他和很多中國家庭里那個逐漸老去的男性角色不太一樣,對于家庭事務,他一直都有著極高的參與度。換句話來說,他從來都不僅僅是一個只提供生活費的父親。這也使他比較容易適應家庭重心的轉移和更換。

我一直都記得小學時他一個字一個字給我批作文。送我上大學時爬到屬于我的那個上鋪給我擦欄桿。我工作了他來看我,沒幾天時間,把我宿舍里能修的東西全給修了。現在天天騎個自行車去買菜,這樣一來,我媽就輕松多了。

這樣的人,哪里會真的去扔掉小鸚鵡呢?他也就是看不下去我弟那懶,才天天提那么一嘴的。

4.小鳥過得比我強

上回說到我弟懶,所以才招得我爸天天喊著要扔了鸚鵡。這就又說到我弟。

其實我弟在對待小鸚鵡這件事情上,真心不算懶,簡直已經太過勤快——所以我私心以為,我爸有時候是有點嫉妒,嫉妒這小子對鳥比對人還好。

當然,朝九晚九的IT民工,空閑時間實在不多,讓他天天清洗鳥籠這種要求是略微偏高了。我爸每次去到,看著一地鳥毛,還有鸚鵡們拍打翅膀而扇出籠外的小米外殼,就會有點抓狂。再說鳥類有一個無法忽視的特點,就是進食和排泄都顯得極為隨意,除了睡覺的時間,全天每一分鐘都可能在吃東西,當然也可能在出恭,鳥籠當然難得保持潔凈。

說到這兒,又覺得小狗小貓還是挺好養的,定點吃飯,定地方解決個人衛生問題,比人類的小娃娃都乖巧。

總之,養鳥這種事情,的確比較適合賦閑在家的人。

但在養鳥的人里頭,我弟也的確應該算是個上心的人了。我家其實養過鳥,在家里經濟壓力最大的、我們姐弟仨的讀書時代。養過兩只牡丹鸚鵡,體型和虎皮鸚鵡差不多大,是我爸一個同事送的。

我爸這同事也算位奇人。他家住最高層,天然合法地擁有樓頂陽臺那塊不大不小的地方。別人有天臺,用來種花花草草,他則用來招鳥。放一籠小鸚鵡在天臺,旁邊放幾個空籠子,“我家大門常打開”的那種。就經常會有小鸚鵡飛來,留戀空籠子里的食料,就此將身賣與了郎君家。

多的時候,他家里養著十幾二十只小鸚鵡。就送給我家兩只牡丹鸚鵡。

基本上,那會兒也都是我弟在照顧,尤其清理鳥糞這類臟活累活,幾乎全歸他。但我搜索了我的記憶,并不記得那會兒他表現出了多細致的愛心。

自從我家芒果他爹的過敏原查出了“動物毛發”這一項,小鸚鵡就待不下去了。芒果舅舅順利接手,這是倆鸚鵡幸福生活的開始。

換籠子,換大籠子。

提供添加了維生素ABCDEFG……的食料。

買墨魚骨打孔穿起來掛籠子上給它們補充鈣質。

食料盒全換成自動加食器,外出旅游十天半個月都饑餓無虞。

籠子里的站架換成木頭的,讓它們感受一點大自然的氣息。

這些也都算了。某一天,我弟突然問我,芒果小時候的玩具還在不在?我第一反應是:公司募捐?結果他又繼續補充形容:會發聲的、色彩鮮艷的、能啃咬的那些。他說:“鸚鵡需要玩具,不然會得抑郁癥。”

真棒。

我翻箱倒柜找出芒果口水泛濫時代那些叮當作響的小玩意,結果,我弟挑挑揀揀之后,一臉嫌棄:“看起來不行。”

不行就不行。下次我去看鸚鵡,籠子里掛了一些我叫不上名的東西。胡蘿卜切成粒,撒著讓鸚鵡自己啄。

好嘛,過得比我強。

5.有鳥的地方就有江湖

盡管我弟悉心照顧,拿出了一個單身IT直男所擁有的全部愛心,小鸚鵡還是過得不太幸福。

尤其是那只公鳥。哦,也可能是那只母鳥。幸福這種事情,誰說得清楚呢?

買的時候,我壓根沒考慮過倆鸚鵡應該一公配一母的問題——看起來那么小,都是一副未成年的懵懂神氣。買兩只,純粹是擔心它們寂寞,想著有個伴,沒那么孤單。

后來我弟接手了,拍照在家庭微信群里向我們輕科普:看鼻子蠟膜的顏色,公鳥一般是藍色或粉色,母鳥一般是白色或褐色。

事實證明,兩只鸚鵡的確不孤單。然而,簡直太不孤單了。有兩只或兩只以上的鸚鵡呆著的地方,就有江湖。

剛來的時候,大家差不多大。成年后,差異開始出現了。母鳥個頭大,胖胖的,公鳥偏瘦,看上去也不是很英俊。于是,公鳥遭受到母鳥的各種嫌棄、排擠和武力打擊,如果鳥類社會也有“雞飛狗跳”這類字眼,當時的情況應該是很契合了。母鳥吃東西的時候,公鳥絕不能在旁邊露出一點覬覦的神色,否則就會被啄。后來情況惡化,公鳥平白無故走在路上,也就往往被打,簡直白日撞鬼,莫名其妙。

我代入所剩無幾的少女心竊想:母鳥大好年華,春心萌動,就算沒看過偶像劇,說不定一生愛好是天然咧?然而每日所見盡是這般普通姿色,既瘦且弱,毛色也不見得漂亮,怎不叫人一見你就怒,再見你就啄?良人啊,你在何方……

我爸這時候就又發言,說它們一點兒也不友好,一點兒也不和諧,顯見得八字不合,應該拆散送人去重組。

他看不下去了,我是理解的。當年我家養的那兩只牡丹鸚鵡,那感情叫一個好。雖然現在回想它們的性別,我們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起來。但是感情這東西是沒辦法騙人的呀。它們天天親親密密,互相理毛是常事,也經常親親嘴——好的,這里再輕科普一下,虎皮鸚鵡是重視感情交流的動物,為了表示友好親密,吃飽了促進一下感情,親嘴理毛都是應有之舉,跟性別還真的沒有太大關系。

我還記得以前,想著給兩只牡丹鸚鵡營造良好的睡眠環境,夜里給放在陽臺的鳥籠子蒙上一層布。有時候寫作業寫得煩躁,就走到陽臺去,揭開籠子一角偷偷看看。兩只鸚鵡挨得緊緊的,站在站架的最邊緣,緊挨著籠子欄,那一身蓬松松的羽毛都露在籠子外面。兩只鳥閉著眼睛打盹,嘴里還唧唧咕咕個不停。偶爾還能看見一只拼命擠另一只,恨不得全身貼上去。

跟現在這對虎皮簡直是天壤之別。然而說到送人,我弟當然說不。雖然母鳥強勢得很,但天底下的婚姻也沒有統一的模式,是吧?勸和不勸離嘛……好吧,這種充滿了腐朽氣息的話語當然是我說的。

就這么摔摔打打地到了今年。

6.七顆蛋

春天來了。

這四個字組成了一個充滿希望的段落開頭。春天來了,我弟士氣高漲地前來報告一個好消息:兩只鸚鵡談戀愛了!

聞者無不奔走相告。告完了才想起來問一句:你怎么知道?誰告訴你的?

我弟于是又拿出專家的派頭,從兩只鸚鵡的叫聲、舉止開始分析。據說最近開始相互理毛親嘴了——更準確的說法可能是,母鳥允許公鳥跟她理毛親嘴了。母鳥也不再追打公鳥,兩只鸚鵡經常親親熱熱挨在一起。它們的叫聲也變得宛轉動聽了——這個也容易理解,以前想必是光聽見母鳥的憤怒和公鳥的凄厲了,現在你儂我儂,當然柔和甜美。

過幾天,我弟上傳照片,買了個木頭巢箱,算是產房,并在鳥籠邊上。鳥籠剪破一個口子,方便鸚鵡進出木頭巢箱。箱里鋪上木材刨成的花屑。這就準備等它們生蛋了。

木頭巢箱還分外室和內室,鳥籠的口通向外室,內室則是產卵孵化的地方。整個產房蓋得嚴實,我弟說,光線太亮的話,母鳥就不產卵孵蛋了。

真的會下蛋嗎?全家人都持懷疑態度,只有我弟言之鑿鑿:

“母鳥經常進去做窩啊!”

一開始,母鳥嫌棄木屑硌肚子,把所有木屑都叼到外室,甚至扔到籠子里。但是,她變得出奇地胖,和公鳥的對比就更明顯了。而且還拉稀,鬧得我弟憂心忡忡,以為她出什么問題了。后來才知道,產卵前拉稀是正常的。

又某一天,我弟驚叫:“母鳥下蛋了!”

小小的、米色的一個,在窩里靜靜躺著。鳥蛋比雞蛋精巧得多,給人的震撼也來得更加強烈——有一個小生命,正在這么小的一顆蛋里面孕育,想想也真是不可思議。

以上這段是典型文科人的感慨。實際上,我弟一記大棒及時打來:都不知道有沒有受精好么?

呃?到底有沒有呢?趁鳥爸媽一個松懈,小心翼翼拿出來看看。準備好手電筒,拈著蛋像拈一顆鉆石,照一照。

沒有。

隔天又照一照。還是說沒有。

我們都急了:“你到底懂不懂?”我弟表示他還真不懂,不過是按搜索出來的答案自行監測。“失誤也是有可能的。”看著我們期待的小眼神,他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我們的爭論對鳥媽媽毫無影響。就在這一天,她生下了第二個蛋。然后,是第三個。按照隔一天一個蛋的速度,十六天以后,鳥窩里出現了七個蛋。

你是不是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對?來,告訴我你不是文科生……

是的,本來應該有八個蛋的,然而有一個莫名失蹤了。后來,我弟說發現鳥窩里有點濕濕的臟。到底是不是有一個蛋碎了,如果是,又是為何而碎,這些已經都不可究了。總之最后剩下的就是七顆蛋。

(木屑都被母鳥扔了,直到小鳥孵化她才停手)

我又要發出我中文人的感慨了。半個來月的時間,那么小的一只小鸚鵡,是怎么能生出這么多蛋的啊……

7.艱難的選擇和生存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從生下第四個蛋開始,母鳥就開始孵蛋了。具體表現就是幾乎不出產房,偶爾出來活動一下,顯見得憔悴不堪,毛色都不亮了。

偶爾偷偷瞄一眼,她在里面張著翅膀蹲著。

母鳥的安靜愈發襯托出公鳥的興奮。他天天蹲巢箱口的站架上站著,出奇地警惕,雖然是面對熟悉的環境和熟悉的喂食者,還是左顧右盼,稍有動靜就大聲鳴叫。沒幾天,公鳥就被臆想的敵人搞得疲憊不堪。哦對,他還要給孵蛋中的母鳥喂食,不站在站架上的時候,就忙忙碌碌鉆進鉆出來回銜食。

人仰鳥翻是也,真是個大事業。

鸚鵡蛋孵化是18天。18天后,第一只小鸚鵡如約而至。丑,真丑,沒有一根毛,紅通通的像剝了皮,軟趴趴地癱在鋸末上,分不清是小鸚鵡還是小老鼠。眼睛大得驚人,整個腦袋仿佛就只剩下兩只眼睛了。

說實話,當真愛不起來。我弟也不敢多打擾,據說隨意移動巢箱或者頻繁翻看,會引起母鳥棄巢。所以,就拍了一張照片,我都不想多看,就不放上來嚇唬你們了。

(這個模樣比起剛出生時已經好接受多了)

兩天后,第二只小鸚鵡出世了。小鳥們陸續破殼。有一個蛋沒有被孵化,大概是白蛋(就是未受精的)。第六只小鳥破殼后,母鳥就不再孵蛋了,她放棄了那個蛋。

被放棄的并不止那一個后代。七個蛋最終有五個被孵化,最后的最后,卻只存活了兩只小鸚鵡。

最早出殼的那只小鸚鵡羽毛已基本長齊,卻在某個夜里,神奇地跌落巢箱之外,籠子里的地板上,死去了。我弟不忍仔細檢查,我們也無從知道,到底是他自己挪動身體,不慎跌落(這個可能性其實挺小),還是被母鳥推落的。

(可憐的老大)

過一天,我弟起床,又面臨一次痛苦。前一天剛孵化的小鳥又跌落在巢箱外。這一次,明顯是母鳥推落無疑。

于是,存活的剩下老二、老三和老五。老二和老三已經分籠,搬了新家,鳥爸媽只需要照顧即將出巢的老五了。不知道為什么,鳥媽媽又放棄了老五。前一天只見母鳥不太愿意給小鳥喂食,任由他哀哀地叫。第二天,小鸚鵡死去了。

(老五叫得很可憐,媽媽勉強喂一下它)

最后存活的,只有兩只毛色與父母完全不同的小鸚鵡。很健康,很融洽。因為是被鳥爸媽養大的,保留了一些天性,它們不和人類親近,不愛和人類玩耍。

(還沒分籠時的老三)


(幼鳥的眼睛是純黑的,成鳥的眼睛邊緣有一圈白)


(最后存活的兩只,關系要好得好像鏡像)

8.一些補充

(1)

孵化工作結束之后,母鳥又開始看公鳥不順眼了。我弟說:又是那個鳥樣!

喂食工作本來是父母共同承擔的,但母鳥就是不讓公鳥接近小鸚鵡。公鳥每次都只能等母鳥出來吃食,覷個空兒,趕緊鉆進巢箱里去聊盡父親的心意,而每每總被母鳥揪出來,滿籠子追著打,輔以凄厲的警告。

在孵化期忙于守巢喂食且精神高度緊張以致瘦了一圈的公鳥,這次連頭頂的羽毛都被啄了下來,成了典型的“落毛鸚鵡”,看著好生可憐。

(落魄的鳥爹)

(2)

給兩只鵝黃色的小鸚鵡分籠,是無奈之舉——擔心鳥爸媽會驅趕甚至傷害它們。但事實上,在分籠的時候,兩只鳥寶寶都還沒學會進食。

小籠里放了兩個食盒,一個擱著專門去了殼的小米。是的,鸚鵡要用自己的嘴給小米去殼,但小鸚鵡離籠之前,一直都是鳥爸媽喂它們吃的。

一只率先學會了剝殼。學會之后,就再也不吃那些沒殼的了。兩只小鳥蹲在各自的食盒前,出奇地和諧。

(各吃各的,圓形食盒里是去了殼的小米)

理工男我弟裝了個攝像頭,每天上班還時不時“監視”一下它們,并及時跟我們匯報。“一只在吃東西,一只在理毛。”“一只在吃東西,一只在發呆。”“已經發了一天呆了。”“吃東西都沒學會,就學會了理毛……”

(我們愛理毛)
(長身體的時候很容易犯困噠)

周末我帶芒果去看小鳥。兩個籠子靠在一起,相望不相親。當鳥爸媽在喂老五的時候,分籠的小鸚鵡拼命擠到兩個籠子相挨的地方,努力地叫,著急地左奔右跑。是在呼喚父母給自己喂食吧?可它們明明能自己進食了呀!

(看著媽媽喂老五,著急地扒籠子)

(祝你們快高長大)

(3)

我們后來直到母鳥為什么不肯喂老五了。

因為她又開始做窩了。嘴巴啄啄,爪子踢踢,今天把木花屑搬到這邊,明天又搬回那邊,每天忙忙碌碌。盡管房屋簡陋,資源有限,天性還是驅使她盡可能地做好生育準備。

但是天氣太熱,夏天不適合虎皮鸚鵡生育,于是我弟把巢箱拆了。

秋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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