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灑肩頭,仿佛自由人。
這句臺詞來自《肖恩克的救贖》,當安迪用智慧爭取到警衛隊長的信任,和獄友一起坐在樓頂喝著啤酒,他的笑容和目光里灑落著自由的光輝。
昨晚“新歌聲”鳥巢晉級之夜,當20歲的徐歌陽代表汪峰戰隊第一個出戰時,我們看見的不是一個慌慌張張的模樣,不是一種淡定冷靜的態度,而是一股宣泄青春和偏執的自由勁。
這股勁兒,徐歌陽身上有,她的導師和戰友身上有,整個90、95后身上有。
從《追夢赤子心》、《一萬次悲傷》到《橫沖直撞》,徐歌陽用簡單和純粹展示了一個搖滾女青年的自我,最初,我把這股勁兒定義為不在乎。
在加入汪峰戰隊后,徐歌陽說自己就這樣慌慌張張地來了,此時的她心中所想的和盼望的就像一個剛入職的新人一樣,期望得到的是被肯定,至于這份美好能進行多久,一剎那和永恒都不在乎。
但,真的會不在乎嗎?
在這樣的舞臺,一個選秀歌手從選拔賽到淘汰賽再到晉級賽,不管初衷如何,走到這一步其實已經遠遠超越了個人榮譽。
為之而戰的,不止是自己的信念,更代表著整個團隊。
所以,當昨晚的前奏尚未進入時,我猜測徐歌陽肯定會選一首汪峰的經典作品或者一首傳唱度高的勵志歌曲。在我看來,一個不做作的唱腔與之最搭的是正能量的吶喊,不僅能傳達搖滾獨立自我的精神,也符合大眾審美。
但結果有些南轅北轍。
尤其在滾動出第一句歌詞后,我心里直叫:完了!
“如果你不喜歡聽我的歌請閉上耳朵”,這么明目張膽似的挑釁,你把全場評委和觀眾都當空氣嗎?
隨著鏡頭轉到導師汪峰身上,我竟生出一些痛恨之感,為什么要冒險選這首《異類》,難道自我真的比團隊榮譽來的重要?
帶著這樣的不解,聽完了整首歌,也等待著一場注定失敗的曲終人散。我知道結果差不多就那樣了,唯一遺憾的是徐歌陽或許就要和“新歌聲”的舞臺告別。
在評委舉牌前,我似乎聽見一陣子彈上膛的聲音。
我們不敢太在乎,是害怕別人根本就不在乎。
拘泥于這種情節,我怕徐歌陽選錯歌,怕她丟失了更近一步的機會。
擔心則亂,事實上,當徐歌陽不管是順利還是坎坷地出現在銀幕上時,每一個關注她的人已經繞開音樂本身,而把競技和名次看的無比重要。
無形中,一把有關榮譽的枷鎖影響了自己的心態,也讓自己從一個旁觀者變成了狂熱愚昧的擁護者。
而音樂,它是自由的,是情感的表達,絕不是包裝自己和打擊別人的武器。
因為在乎,我把徐歌陽的不在乎當成了另一種不在乎。
從而,當評委舉牌時恍惚聽到的子彈上膛聲槍斃的不是發揮驚艷的徐歌陽,槍斃的是和我一樣關心則亂的擁護者。
贏得汪峰轉身的那首《追夢赤子心》猶在耳邊,而我已經喪失了這顆赤子之心。
幸好,徐歌陽用一首《異類》堅持了她自己的風格和不在乎的勁兒;幸好,在場的觀眾和評委尊重內心的判斷而不是像我這樣變的畏畏縮縮。
軍綠上衣,長發飄飄。
20歲的徐歌陽用嘶啞和灑脫的聲音像我證明著年輕人對于搖滾樂的熱忱,不僅僅是虛偽的迎合和偽裝。
年輕,不正是用自我去叛逆和張揚嗎?
當我們用老舊的桎梏去懷疑年輕和勇氣時,自己反而成了異類。
要求的越多,失去的也越多。
或許,只有當我們也學會這種不在乎的態度時,才能聽懂以徐歌陽為代表的這些90、95后歌手的心聲。
因為,他們的不在乎,恰恰是因為太在乎。
就像《異類》里這些桀驁霸氣的歌詞:我不在意流言蜚語,也不屑人們的非議,規則全都被我廢棄,當聽到我撕裂的聲音。如果你不喜歡聽我的歌請閉上耳朵,接下來要大開殺戒穿透你的耳膜,一直到達靈魂的深處讓你崇拜著我。
這種犀利顛覆看似不在乎的話語,在這些年輕人的心里,其實是一個想要獲得關注和認可的訊號。你不喜歡聽我的歌請閉上耳朵,如果真的只是想極端張揚自我,真的不在乎,又哪里需要人直達靈魂深處去崇拜。
所以,當評委舉牌后,徐歌陽笑容和淚水讓我明白,她想要的不止是自由,更需要認同和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