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Game of Thrones ”第七季開播了，昨天在公司加班，活兒沒干完，我也先放一邊了，先把第一集看了。哥們兒看著看著又哭了，有同事坐對面，為避免尷尬，趕緊找塊紙，敲下空格鍵，悄悄擦擦眼角兒。

“你說你哭啥啊？也沒人說你啊” 我不知道老媽這話，算不算安慰我。我坐在炕頭兒墻角處，手底下擺楞著一堆玻璃球子。

姥爺沒來之前，我擱那練呢。把玻璃球擱在炕頭，一個一個擺穩當地，自己爬到炕稍。瞄準了使勁兒一彈，我也不知道我彈的是不是我瞄的那個，反正聽見一堆玻璃球子鋼啷鋼啷，我就挺嗨皮。我心里憋氣，彈一下，聽個聲，還能緩解一下在學校操場上的不得志。

我上小學，操場還是土地，有條件彈玻璃球。這項運動當時還挺受歡迎，我也是愛好者之一。這游戲有兩種玩法，一種是在地上挖個玻璃球大小的坑，坑不遠處劃條線，開始選手都站線上，一人手里一玻璃球，有一方先把玻璃球扔地上。接下來的小伙伴用手里的玻璃球瞄準地上的球，用自己的球把地上球彈坑里去，那球就歸他了。你的球進坑了，你也就出局了。一輪下來你的球沒進坑，你就站在你的球所在位置，繼續彈別人的球。直到所有球都進坑，你還在坑外邊，你就是冠軍。每次我都挺老早就出局，所以我更喜歡接下來這種玩法，也就是我在坑頭練的這種。在地上劃一方框，大家協商一下，都從兜里拿出同等數量的球，擺框里。在框不遠處劃條線，選手站線上手里拿一個球，朝框里彈，彈出框外的，就都是你的。一輪下來框里還有球，就繼續下一輪，直至框里沒球。這比剛才那彈坑，一個一個贏，過癮多了。不過我總是幾局下來，就輸得溜干凈。

一整就沒玻璃球玩了，那時候手頭兒也緊（現在手頭兒更緊），沒錢買。之前跟大伙兒說過，我偷過校徽，其實玻璃球我也偷。偷，來的快啊，一整就一堆，不過也跟校徽一樣，天天藏著掖著，不敢光明正大拿出來玩。手實在癢得不行，就拿幾個，去玩彈坑的那種。畫框那種都不敢玩，心虛。

寒假了，拎著一兜子玻璃球子回家。擱學校不敢玩，這回回家了，得空我就把所有玻璃球子都擺炕上。炕上不趕土地，挖不了坑也畫不了框，我他媽就用玻璃球，擺出來了個框來，框里面放滿玻璃球，造成一種選手很多的假象。

那天沒玩多大一會兒，姥爺來了，老爸老媽和姥爺聊天。這美好的寒假里，姥爺偏偏問起我期末考多少分。我確實沒好意思說，因為小學三年級考七八十分，一點也不值得炫耀。“考得不好不好意思說了”我沒知聲，老媽替我回應姥爺。聽到老媽的話，我手里攥著幾個玻璃球，沒做聲，但眼淚噼里啪啦。老媽趕緊說“你說你哭啥呀啊，也沒人說你啊”。

從小我就好哭，別人說不得，有半點掛不住臉，那眼淚就往下掉。據說十二星座里，天蝎座眼淚最少，我估摸著在天蝎里，我可能最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