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一次死亡焦慮的絮叨

昨晚臨睡前,閑逛B站,隨意點了一部視頻《稻恒家的喪主》,因為海報看上去還還蠻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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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應該是一部新上映的電影。大意是講稻恒家的萌娃從小怯場,集體表演口琴都會緊張到出錯,更別提當眾講話,吐吐吐吐像個小結巴。在爺爺的葬禮上,他驚訝的發現自己的這個毛病原來是遺傳的,因為作為長子的爸爸也沒法當眾講話致辭,結結巴巴的說不完整段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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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人(奶奶,爸媽,姑姑和叔叔)一起聚餐閑聊,姑姑叔叔取笑爸爸,說他們自己以后的喪禮致辭也要拜托爸爸。還來不及釋懷,在小伙伴幫助下,小太郎驚恐的意識到他以后不僅僅要在爸爸的喪禮上致辭,如果已經42歲的姑姑一直不嫁出去,無業漫畫家的叔叔也老不結婚,那么他還要輪流在兩人的喪禮吞吞吐吐的致辭——挺立的話筒,對著一群著黑衣的親友,都在等著他發言,這個畫面真的太太太要命了。天啊!這個認識讓他異常驚恐,怎么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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聰明的小伙伴又幫助他想到,但是如果姑姑和叔叔都成家,應該沒有了他啥事了。他只需要捧著畫像輕松站在旁邊就好了。于是,萌娃開始貢獻一己之力,和全家一起推動姑姑和叔叔的婚事。姑姑相親的男人,叔叔身邊出現的女人,他就想象他們在喪禮上講話的畫面。想想都覺得很有盼頭。

電影角度很新奇,小太郎很萌,扮演姑姑的廣末涼子姐姐也很有味道,畫面構圖也很溫暖,可是我承認在午夜時分刷這樣一部電影,隱隱中我自己也有種不安也被悄悄點燃,在蔓延。沒敢看完,趕緊睡覺。

這種焦慮卻并未隨著我的入睡也消散。第二天一整個上午,整個人狀態都不甚佳。怎么形容呢?我的內心經歷著沖突,一方面想到有很多事很多計劃待完成,另一方面提不起勁,似乎身體的一部分也被定住了,于是下意識想要去找尋點什么來拯救自己,托住自己。這兩者沖突和背離著,有種茫然失措的無力感。于是我知道我焦慮了。如果非要仔細深挖,給當下的這個焦慮命個名定個調,這應該就是被小稻恒美麗的姑姑涼子姐姐似乎會孑然一身,孤獨終老,有格調的叔叔仿佛等不到有人來愛就離去而引發的“死亡焦慮”吧。再加上電影反復出現的喪事畫面,雖說是搞笑表演,死亡也還是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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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覺得我說的大了了點,來的陡了點,逼格高了點。其實不然。因為雖然死亡焦慮是全人類的終極課題,但是它也不是乖乖在終點等著大家。它早已練的無影無蹤的身手,“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的本領,潛入人們生活方方面面。盡管人們諱莫如深,默契的不提及,然后就像陽光下的陰影一樣,它無所不在。由此引發的焦慮危機,且不說首先表現為人類恒古至今對死亡的恐懼,對衰老的憂心,對長壽的渴求,它還常以其他形式出現。比如所謂中年危機,比如所謂老男人老女人對青春肉體的青睞。“美人如名將,不許見白頭”,“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這些流傳的詩句里也有濃濃的焦慮味道啊。比較常見的,我們對浪費時間無所事事的排斥和警戒,也是一種“死亡”和“來不及”引發的憂慮。

想到這些,我不再試圖做點什么,去對抗這次焦慮。我能做的就是和這些情緒待在一起,并且專注于當下。當然,其實此時,當我看到我的焦慮了,就算是已經跟它開始和平共處了。

此時此刻,陽光正好,不如好好曬個太陽。正午的陽光穿過玻璃均勻的撒在我身上,一股股暖意迅速裹住了我的腿,暖意沿著膝蓋往上,所到之處,身體被定住的部分,仿佛在開始減凍軟化,寒冷仿佛從毛孔里滲了出來,被陽光迅速帶走。人有了生氣,那些四處散落的活力開始重新回歸。不安的心漸漸踏實。

又一次經歷了覺察情緒,接納情緒,客觀看待的過程。有點小確幸的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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