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汝金鸞,泣之鶴羽》

(最終整合篇,本來發在其他地方的,想著搬到簡書滿足下自己的惡趣味吧,畢竟也是自己的收藏,好好多記載下自己的各方面,也算是納入奮斗的文字系列了| ???ω??)???

#陰陽師同人文#姑獲鳥#雪女#


————章上·雪之寒————

她腰間的傘,不知已斬獲多少性命,以傘為劍,化影怯敵,這一天翔鶴斬下去,鶴羽飄舞而墜,便是要了你的命。

雪女偏了偏頭,用手托著頭,靜靜地看向姑獲與山兔奮戰在第一線的身影,“吼啦!”“颯!”聲交替而落,擲地有聲。

雪女已經在寮里修養很多年了,偶爾才會被阿爸帶出來觀戰,身上的御魂除了兩個小小的雪幽魂還在,天天圍著她蹦蹦跳跳,其余的五星四星都被扒了個干凈,戴在寮里日前新進的狐崽身上,那一口一個小生的妖怪,成日里除了撩妹也不作為,吃著大把大把的鬼火,打著全場最低的輸出,卻穿著寮里唯一的商城皮膚,將小草都氣哭了,小草辛辛苦苦斬多少關破多少將,仍然穿著最初那身輕裝,天天看別人家的草炫耀楓葉的華麗,一直羨慕得要死,但小草哭著找雪女訴苦的時候,雪女除了替她拭去眼淚,又能怎么辦?

阿爸是非常非常偏心又吝嗇的,最早一起奮斗的幾人,白狼至今連四星都沒得上,那新來的小白、般若與閻魔卻是分分鐘上了四星,明明打什么都沒他們的份,早初寮里奮戰的辛苦他們絲毫沒有出力,究竟憑什么??

雪女在心底冷笑。

也不過是憑借那張臉或者SSR的名號罷了。

姑獲升五星的時候,寮里的大家都前去慶祝,隔壁笑得歡天喜地,雪女、白狼、童女還有瑩草圍在桌邊,聽著隔壁般若與座敷喊著“姑姑姑姑”的聲音,妖琴師替姑獲新編的曲子,幾只山兔拽著大家跳舞的吵鬧聲,心里說不明白得發堵。

瑩草攢起了自己的蒲朵,站起身:“我去跟阿爸說一聲吧,這樣實在是太鬧騰了。”

雪女輕輕一抬手,拽著小草坐了下來:“你稍微收收心吧,前兩天阿爸抱到了惠比壽回來,你如果不安分點,他會連舊情也不念的,當初判官怎么走的,難道你忘了么?”

小草的神情黯淡下去,當年幾人圍著小兵俑與鴉天狗,在寮中一起笑鬧阿爸太黑,阿爸怒了說要燒寮,結果一直護著幾人的判官站出來說了幾句話,當場就被喂給了小草升星。

小草醒過來以后,感受著自己身上的力量,眼淚止不住地流著,哭了好幾天也沒緩過勁來。

“判官哥哥連覺醒都沒有機會!連穿上新衣服的機會都沒有啊!!他明明是我們中最得阿爸心的人啊!!”那時候小草撕心裂肺地拽著雪女縫著櫻花的袖子,聲音嘶啞地吼著,但所有人除了沉默,無法回應。

自此,這成了她永遠的心結。

白狼看到小草黯然的表情,輕輕揉著小草的頭:“我……大概在下次他們升星的時候,就要被喂掉了。”

雪女驚了:“這怎么可以!?你可是全寮第二個SR啊!阿爸瘋了么!?”

“但我……并不強勢,也不夠帥氣,不能輔助或者控制,甚至連輸出還不如小兔的套環——”

雪女惱火地打斷了白狼的話:“那是因為阿爸從來沒正眼看過你!那是阿爸偏心!你根本不弱的!當年阿爸抱你回來的時候,我至今還記得他歡天喜地的樣子,寮里連人都沒幾個還非要大擺筵席,明明連親朋好友都沒幾個卻挨個敲過去說抱到你回寮了,他怎么能做這種——”

白狼似是被雪女身上的戾氣感染,也吼了起來:“你還不懂嗎阿雪!!舊人不如新人啊!阿爸已經不要我們了啊!!!”

童女小小的身軀擋在白狼和雪女中間,雖然她是四星卡,但是一級的等級在這兩人的滿級中間,顯得額外尷尬,身子都微微顫抖著:“雪……雪姐姐……白姐姐……不、不要……吵架啊……”

白狼和雪女都坐回了原位,難受地扭過頭去,小草的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了下來:“我、我不想……嗚嗚……跟大家分開……嗚嗚嗚……”

“但是我們最初打拼的幾人,現在還有誰好好地在寮里?”雪女的聲音雖然冰冷,話中所含的憤怒情緒卻一覽無余。

白狼的鼻頭也酸了,她握起了自己的弓,在感到不安的時候,只有自己那副弓箭的觸感,才能讓她心底平靜下來。

童女忽然握住了雪女的手:“雪姐姐,如果您再強一點,是不是……是不是就能在阿爸面前說上話,讓阿爸不要把白姐姐犧牲掉?”

雪女將童女摟在懷中,眼底滿是傷痛:“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是阿爸抽出的第一個四星卡,姑獲升星都沒舍得送出去,你不要這么說,小童不會有事的……不會的……”

白狼輕哼一聲:“我們誰都逃不開那命運,我已經想開了。”

四人無話。

隔壁慶賀的聲音,越發刺耳了。

那之后,也不知又過了多久,雪女在寮里,常常能看到小草扶著滿身傷痕的姑獲回來,兩人身后往往跟著各種各樣的孩子,認識的、不認識的,SR、R、N、達摩卡,換了一個又一個,似乎都沒有什么差別,一天天日月輪換,寮里的人時而多時而少,有的時候太熱鬧,小草和童女都會躲過來避風頭,有的時候冷清下來,雪女就會去看看白狼和鴉天狗兩人的情況,生怕兩人再也不見。

姑獲,從沒有來過,也是,誰會需要在意一個已經被封存的廢SR呢?即使那孩子是自己跟小草,興奮著一手帶大的。

那個說著要帶“阿雪和阿草”一起奮斗的小鳥兒,如今已是完全陌路。

多么、多么殘酷的命運啊。

雪女本是沒有眼淚的,但是為什么,當胸口痛得撕心裂肺時,她會這么想哭呢?

————章中·傘之刃————

姑獲抖了抖傘劍上的血珠,對面的茨木化作一團鬼火,潰散不見。

身后傳來山兔興奮的加油聲,和阿爸喪心病狂的傻笑:“叫你們歐!叫你們歐!再歐一個啊什么鬼SSR!還不是不如老子的鳥!”

但姑獲瞥了眼身旁的瑩草,小草陰沉著臉,一言不發。

自從前段時間自己升了星之后,小草在自己身旁的時候,就一直是這個態度,去打個結界突破,寧肯看著己方死得快團滅,一口都不肯奶,更別說暴擊加滿血了。

回寮的路上,無視前面抱著一堆斗技牌留口水喊著藍卷有望的傻阿爸,姑獲清楚今天大概寮里又要來個R卡的小家伙了,希望是個安靜點的小家伙,現在寮里除了山大兔,二兔三兔四兔天天吵吵著求覺醒,阿爸都快肝得偏頭疼了。

“阿草,怎么了?你最近看上去心情很不好。”姑獲壓低聲音問道,結果小草看都沒看她一眼,飛快幾步湊上前去,跟山兔聊起二號位御魂的事情。

姑獲眼中劃過一絲痛楚,思緒卻飄回了很久很久以前。

“傻狍子們!!快看阿爸給你們新帶回來的小寶寶啊哈哈哈!阿爸沒瘋阿爸是歐洲人!!!阿爸偷渡了啊哈哈哈!快看這小鳥兒……啊呀呀,小鳥兒你、你別哭啊……”晴明沖進寮的時候,高舉著手上的襁褓左右搖晃起來,結果將襁褓里的小鳥驚嚇到了,細長的小嘴一張,開始哭嚎起來,將寮里的老式神們都吸引了出來。

椒圖瞪了眼手忙腳亂的晴明,最先搶下了被他嚇哭的小鳥兒,在懷中輕輕摟著,輕輕拍著襁褓,試圖安撫著這個小家伙。

“哇!她跟我一樣!都有翅膀誒!”童女踮起腳尖,但是由于身高問題,著實看不到襁褓中的臉,站在一旁的判官便將童女抱了起來,童女這才看到了小鳥兒的模樣。

瑩草湊了過來,“叮~”地奶了一口這個小鳥兒,小鳥兒不哭了,好奇地睜大了眼睛,烏黑的眼珠中,倒映著天光。

“小寶寶乖~小寶寶乖~”椒圖輕聲哄著小鳥兒,小鳥兒吱吱嗚嗚的,還不會說話。

雪女跟白狼也湊上前,想看看究竟是什么讓阿爸瘋成那副模樣。

白狼和雪女的臉湊近了的時候,小鳥兒也不吱吱嗚嗚地叫喚了,怯生生地看著兩人,來回打量著,似乎有些害怕。

雪女身旁有一點細碎的雪花飄落而下,落在小鳥的的臉上,小鳥兒興奮地笑了起來,忽閃著翅膀,似乎像是發現了什么很棒的東西一樣。

小鳥兒伸出翅膀,羽尖掃過雪女的臉龐,很輕柔、很溫暖,癢癢的。

姑獲長得很快,畢竟寮里所有的達摩和N卡都被阿爸用來喂她了,只是短短數日,竟然已經三星了,但是她從小都是那樣粘人,在雪女瑩草幾人的保護下,她眼中那份閃閃發光的東西,從未消退過。

姑獲三星滿級的那天,白狼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用的力氣太緊了點,勒得姑獲有幾分喘不過氣來。

“阿白你做什么呀……要不要這么激動。”姑獲一邊開心地笑著,一邊拍著白狼的后背,“我聽神樂說,阿爸馬上要給我升四星了!等我升完星咱們再慶祝嘛!”

“沒什么……我就是很開心,我們終于將小鳥養大啦,以后你就是寮里的主力了,要更加加油哦!”白狼擦了擦自己的眼淚,聲音顫抖地說著。

瑩草拉開了白狼,替她理了理臉上的毛:“你這么緊張做什么,寮里的卡多的是,輪不到你這個SR的。”

一旁的雪女嘆了口氣。

“以后……我就不能跟你們站在一起了……”白狼擦著眼淚,強行架起一個燦爛的笑容,“所以以后就交給你們啦!”

姑獲伸出翅膀,輕輕拍了拍白狼的臉:“阿白不要擔心!我會保護你的!我會帶著阿雪阿草,好好保護這個寮的!我的傘劍,就是為了保護自己珍重的東西而生的呀。”

“咕咕……”白狼這一次,真心實意地笑了起來。

雪女偏過頭,嘀咕著:“真是的,兩個傻狍子。”

“想到以后能跟阿雪阿草站到第一線,我真的很興奮呢!”姑獲的笑容,在斗笠下閃閃發光。

那份笑容的燦爛,如今,已被日復一日揮舞的傘劍所掩埋。

身旁的式神除了小草,換了一波又一波,身后的孩子帶了一群又一群,姑獲的那份稚嫩,終究被寮里嗷嗷待哺的孩子們,徹底磨去,無數次血戰的磨礪下,姑獲的傘劍越來越鋒利,身上帶的御魂越來越好,身旁的式神們也被她帶著飛快升級。

但是當姑獲看著阿爸越來越迷失的本心,滿心只有SSR和針女,對于R卡們冷嘲熱諷,對于SR們也毫不掩飾自己的失落之情,姑獲不禁想起自己,自己的本心……又去了何處呢?

寮里的天光映在臉上,卻再也無法在姑獲的眼中,倒映出幼時那份光芒。

————章下·雪與傘————

寮里所有的人都以為,下一個升五星的不是閻魔就是妖狐,或者勞苦功高的瑩草也說不定。

阿爸跟所有人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雪女升五星了。

那個總是淡漠著不說話,從不參加寮里任何活動,沒人知道她什么時候入的寮里,但所有人都知道她在寮里的神秘女子,似乎與誰都沒有過硬的交情,永遠一副波瀾不驚的冰山模樣,就這樣不聲不響地成了寮里第二個五星,戴上了速度御魂后,每每出手的速度,竟是與山大兔不相上下,讓所有人大跌眼鏡,只有阿爸滿臉不明意義的奸笑,牽著雪女興奮地為她挑選著新的搭配御魂。

那天晚上,想去恭喜雪女升星的式神們,統統被她鎖在門外,閉門不見,大家在外面等了半天也沒任何回應,只好作罷,回了自己的屋子去。

最后,只剩下白狼跟瑩草,站在門口面面相覷。

“阿爸跟我說了,過幾天狗糧多點,給我升四星了,因為那是小童的遺愿。”白狼靜靜注視著雪女緊閉的門,這樣說道。

瑩草抱著自己的瑩蒲,她早就改掉了愛哭的毛病,但是此刻心底所感受到的痛楚,似乎比以前哭出來還要令人難受:“寮里的老人,好像就剩我們三個了。”

“啊……是啊。”白狼閉上眼睛,感受著晚風撲面而來,“在這個所有人隨隨便便上三星,分分鐘滿級的寮里……我們真是異類,不是嗎?”

瑩草沒有說話,她上去再度拉了拉雪女的門,門依舊沒有開,瑩草敲著門,喊著雪女的名字,許久許久,亦是無人回應。

“算了吧,阿草,阿雪她……不是個愿意將悲傷暴露在他人眼皮底下的人,讓她安靜地待會兒,比什么都好,我們先走吧。”

白狼牽著瑩草,也離開了雪女的房門。

兩人離開許久后,有個身影從房檐上落了下來,在雪女的門前佇立許久,猶豫著抬起翅膀,卻始終沒有勇氣真的敲下去。

門里傳來斷斷續續的低微抽泣聲,姑獲鳥的聽力一向是極好的,即使隔著門,那哭聲也聽得姑獲的胸口跟著揪緊,她終于鼓起勇氣,咬咬牙敲了敲門。

“阿雪,是我。”

抽泣聲瞬間消失了,但是屋內沒有任何回應。

“阿爸讓我來跟你說,明天結界突破和斗技你要跟著一起去,還有打麒麟和大蛇,他要給你好好升級。”姑獲鳥撒著不著邊際的謊,以掩蓋自己這份揪心的慌亂。

門里傳來的聲音有些發悶,但能感到那人正站在門后:“你走。”

“阿雪,我……”

“你快走啊!你走啊!!”雪女聲嘶力竭的吼聲,將姑獲所有想說的話都堵回了嗓子里,“你快滾啊!!!”

姑獲顫抖著拉低了自己的斗笠,轉身一個縱躍便飛了起來,依稀可見有淚珠從她臉上滑落。

屋內的雪女半跪著倚在門邊,拼命抹著自己的眼淚,越抹越多,雪女的眼淚落下的瞬間,便已經化成點點冰凌,落地后碎成點點冰渣。

原來雪女也是會流淚的呀。

雪女捧著手上的冰渣,這樣想道。

隔天,寮里的公告板上,貼著阿爸親筆寫的大字報,阿爸站在門口,跟打了雞血似得沖下面沒睡醒的式神們做著演講,身旁站著被他強行拉過去的,一臉無奈的姑獲。

“……所以說傻狍子們!!這次新年活動終于出了姑姑的皮膚!你們報恩的機會來了!即使阿爸再非阿爸再黑!這次皮膚就算是肝爆了阿爸的身心!阿爸都一定一定要給姑姑肝出來!你們都替阿爸祈福吧!看阿爸今天爆光2017全年的歐氣,也要讓姑姑穿上新衣服啊!!阿爸不是非洲人!!證明阿爸的時候到了啊!!”

雪女出來的時候,演講似乎已經到了尾聲,她無聊地瞥了眼下面群情激昂,高喊“姑姑!姑姑!”的式神們,站到了門邊預備出發的隊伍里。

雪女略帶惡意地瞥了眼晴明,對于阿爸的非氣,她是體會最深不過的人了,畢竟她是看著那個非洲晴明,一級級爬上來,一張張藍卷一把把勾玉全部氪進去,直到39級的時候,拿了非酋成就,才出了第一個SSR,還是個閻魔,這樣的人想要看掉率出的皮膚,簡直是天方夜譚。

白日做夢,至少還會醒,但看那個阿爸要為了姑獲鳥拼死拼活的樣子……雪女指尖搓出一個不斷變換形狀的雪花,然后一把將它捏了個粉碎。

大概阿爸是不會醒了吧。

————章終·金鸞鶴羽————

新年活動開啟的第三天,世界公告還在一條條刷著“XXXX時至運來,獲得了「特典」皮膚【金鸞鶴羽】!真是羨煞旁人!”

晴明此時正在自己的房間里,被子底下的身上綁著層層繃帶,淚流滿面地躺在寮中,嘴里不斷嘀咕著“馬上我就有壽司了,我就能恢復了,吾輩還能再肝一盤……”。

一旁的惠比壽沒有提著平時的燈籠,而是提著一袋雪女凝結出的冰塊,敷在晴明頭頂,吸血姬跪在旁邊,擔憂地擦著晴明臉上的汗,瑩草、山兔和椒圖坐在房間角落打著盹兒,她們都已經是精疲力竭了,姑獲走上前幾步,卻被雪女拉著袖子,拽了出去,她倆站在了走廊上。

“阿雪你……”姑獲顯得又欣喜又迷惑,“阿雪你不氣我了?”

雪女無視了姑獲的問題,直直地盯著姑獲:“你是不是想讓阿爸放棄?”

姑獲先是一愣,繼而點點頭:“我有沒有新衣服都沒有關系的,我不想看著大家這么拼了,阿爸這樣沒日沒夜地肝,身體遲早會壞掉的……”

雪女按著姑獲的肩膀,手下有些重:“你真的能理解阿爸的心意嗎?你知道他到底為什么要這么拼命嗎??”

“阿雪你……冷靜點……”姑獲從未見過雪女這樣激動的樣子,有些手足無措。

“現在的寮,是你一手撐起來的,阿爸的一切,寮里的大家,都是你一手帶起來的,阿爸對你既是言不盡的感激,也是道不明的愧疚你知道嗎!?”

“阿爸為什么會愧疚?”姑獲鳥不再掙扎,任由雪女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越來越用力,冰冷的溫度從她手上傳來。

雪女的頭半垂著,劉海在她臉上投下一片陰影:“阿爸一直覺得,將你抱回寮里是一個錯誤,讓你生在這樣的寮里,什么都給不了你,給不了你六星滿級的上等御魂,給不了你輕輕松松升六星的環境,卻還要一直壓榨五星的你帶著一群小孩子,所以這次活動,似乎是他唯一能給你的東西,在將我升星的前夜,他在隔壁寮里喝多了酒,瘋瘋癲癲地跑到我的屋子里,將他經歷過得一關關,將他抽出的那些孩子們數了個遍,一邊哭著一邊問我恨不恨他,畢竟他將我拋棄不問不管,一邊問我恨不恨你,畢竟是你的出現讓所有人都退到了臺下,我……”

“我怎么恨得起來?”

“我怎么恨得起來那個當年被對面打得頭破血流,然后又一臉倔強地爬起來的傻子,總是拼著殘血幫我立起罩子,然后跟我說交給他就好的傻子,那個明明一路跌跌撞撞迷茫無助,被麒麟大蛇一腳踹翻后又氣勢洶洶進去再戰的傻子?我又怎么恨得起來你?我至今還記得一切一切……”

記得你剛到寮里時,那將笑聲帶進來的時光,記得阿爸抱著你進寮時臉上那份欣喜若狂,記得你小小的時候,看白狼與博雅練箭在一旁有樣學樣,記得你覺醒后抱著新的劍喜極而泣的臉龐,記得寮里特別特別拮據時,你圍在桌邊跟山大兔猜拳誰贏了才能吃紅達摩的笑鬧,記得你牽著比你小許多的般若和閻魔,訓斥他們不許他們喊我阿姨,讓他們叫我“阿雪”的模樣……

姑獲看見雪女眼中閃動著的淚光,輕輕抬起翅膀,輕輕拍著她的臉龐。

羽尖掃過雪女的臉龐,很輕柔、很溫暖,癢癢的,一如很久前那個早上。

雪女將姑獲的斗笠理了理,轉身進了屋,沒幾分鐘,姑獲便見小草扛著面色發灰的晴明走了出來,后面跟著要一起去戰斗的幾人,姑獲趕緊幾步上前也要跟出去,結果晴明打了個手勢,椒圖將她攔了下來。

“阿爸說了,姑姑先在寮里歇息吧,我們去就足夠了。”椒圖留下這樣一句話后,趕緊跟了出去。

姑獲站在門邊,心里說不上的哽咽,她突然有幾分空虛,這就是雪女一直被留在寮中的感受么……

太陽緩緩沒到了地平線后面,從正午到深夜時分,幾人仍然沒有歸來。

姑獲一直呆呆地站在門口,時不時有寮里的小式神路過,小心翼翼地跟她打招呼,她也會熱情地回應,然后繼續看著外面發著呆,仿佛一座雕像。

凌晨了,一點……兩點……三點……四點……眾人始終沒有回來。

姑獲倚在墻邊,擔憂著眾人的情況,但是之前一直在戰斗的疲憊感涌了上來,她的眼皮越來越沉,思緒也一點點混亂起來,眼前也不知是回憶還是夢境,零零碎碎地飄過許多片段。

突然有一絲冰冷落在臉上,姑獲渾身一抖,睜開了雙眼,對上了另一雙深邃的眸子。

“我們回來了。”雪女滿是傷痕與血跡的臉上,綻放了一個笑容。

遠方的地平線上泛起天光,被絲絲縷縷的云遮擋著,仿佛那太陽也被扯得零零落落的。

晴明在吸血姬和瑩草的攙扶下,沖姑獲豎起了大拇指,很艱難地從牙縫里擠出了一句:“阿爸……不非……”

下一秒,晴明的眼睛一閉,身子直直地往前栽去。

雪女飄過去,在晴明的身子落地前接住了他,她嘆了口氣,在晴明耳邊輕輕道了聲:“辛苦了,阿爸。”

后面的惠比壽和山大兔一人提著擔子的一頭,擔子上面挑著一個看上去頗為華麗厚重的箱子,兩人臉上除了掩不住的疲憊,更多的是興奮的歡欣之意。

“姑姑!元旦快樂!!”山大兔晃著手上的擔子,另一邊的惠比壽滿臉笑容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被山大兔抖得也來回搖晃起來。

“嗯……謝謝……謝謝大家……”姑姑展開翅膀,擋住了自己的臉,有抽泣聲從她的翅膀底下傳出來。

雪女冷哼道:“呵,還不至于吧,一件新衣服而已……小鳥兒,別傻站著了,來幫我把這傻狍子抬進屋。”

姑獲應了一聲,趕緊幫雪女把昏過去的晴明抬進了屋,她們身后,清晨的陽光終是攀到了云層之上,在寮里落下大片光芒。

天亮了。

————末·新衣————

“神樂……我這樣真的好看嗎……”

“好看好看……快出去吧。”

姑獲被神樂推著后腰,伴著叮鈴作響的聲音,有些扭捏地走進了晴明的房間,讓屋里的所有人眼前一亮。。

前一秒還躺在被窩里哀嚎的晴明,下一秒連滾帶爬地鉆了出來,單膝跪在姑獲身前,捧著姑獲一側的翅膀,嘴里語氣簡直和妖狐平時泡妞有得一拼:“啊!我的女皇!我此生究竟是何其榮幸與您相逢!如此艷壓群芳的美人兒啊,您簡直比六星御魂還閃耀!令吾輩目眩神迷!!!”

姑獲被嚇到了,慌張地將翅膀從晴明手上抽了出來,帶著幾分恐慌地回望著滿臉狂熱的晴明,雪女見狀走上前。

“暴風雪。”

姑獲看了看被凍成冰雕的晴明,又看了看面色如常的雪女,有點怯生生地問:“阿雪……我這樣好看嗎?”

雪女笑了,替姑獲捋了捋腦后的長辮。

“當然很好看啊。”



=====全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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