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與蘇青微信互動完以后,收回心思,看見百莉與阿藤聊得正歡。百合心里想,這怎么可以,難道妹妹真的喜歡上阿藤了。世界這么大,為什么偏偏是阿藤?
百合不愿看著他們倆聊出親蜜勁兒來,催著百莉早點結束用餐,說還需要配幾位中藥,要早一點去中藥店。
阿藤聽罷,便也說自己早吃好了,他放下手中湯匙,他感覺到了百合的不耐煩。
兩姐妹便與阿藤告別,各自往泊車點去了。而百合開始盤問起百莉來:
“百莉,我想問你個問題,我發現你很喜歡聊到阿藤的話題,而且不是一兩次了,你是不是對阿藤有好感了”
“真的嗎?難道這也看得出來?”
“當然,誰都看得出來。”
“姐,我對自己也有點惶恐,早就想找時間和你聊聊,內心一直在爭斗,還不敢確定自己對阿藤的感覺意味什么,也怕我的感覺會讓你不高興,所以我自己還以為自己在努力壓制自己,沒想到姐姐你都看出來了。姐,你既然看出來了,那你覺得呢?”
百合看著自己的手機,少有的沉默,她不知如何回答百莉。
百合沒有象以往那樣為百莉的情感歸屬替她開心,相反,百合有些失落,若百莉喜歡的是阿藤,她甚至覺得有些難堪,她有自己的東西被百莉拿走的感覺,這種感覺甚至超越了兒子小時侯叫百莉媽媽而管自己叫姨媽的失落。
那時候,百合很明白兒子與自己的血脈聯系是不可改變的,叫自己姨媽就姨媽吧,自己正熱衷追求一段新的生活,就讓外婆與小姨百莉去搗騰豆豆,叫自己什么都無所謂的。而現在百莉直接向自己坦誠對阿藤的感情,自己心里仿佛有道高墻,高高的讓人翻不過去,與阿藤分手的一些點滴又浮上心頭。
分手時的百合,其實并沒有對阿藤棄如敝屣。阿藤性格的爽朗和文藝氣質的優雅是自己曾經的最愛,更何況他臨到迫不得已的分手,對財產分割和孩子歸屬等問題都隨了百合的愿。
百合明白阿藤對自己的感情還一時無法割舍,而自己何嘗又不是愁腸百結。
分手后的阿藤并沒有隔三岔五地來驚擾自己生活,連看望孩子以及為孩子改名這些事情,他都克制而有通融。而后豆豆在蘇青那里遭遇的邊緣處置以及藏匿,到蘇媽媽以迴避顯然的拒絕,都令百合在與蘇家融合的一系列尷尬事件中清理地意識到二婚的不易,也令她曾有那么幾次回想到阿藤的好,尤其對豆豆來說,阿藤或許是最好的家。
過了這么些年,突然從妹妹百莉那里聽到阿藤的那么多信息,比如阿藤離開自己后連一場戀愛都沒談過,還一直堅持治療肝病及積極保健,出了兩部有市場影響的長篇小說,其中一部被拍成電影上了院線……諸多信息打在百合心里。
她欣賞阿藤的成熟、堅毅,加之歲月摧蝕后留在他臉上的風霜和言語上的自嘲痞氣,令阿藤儼然成為時下最潮的優雅“大叔”。
當然,這些印象來自百莉的描述和拍的照片,最令百合受不了的是百莉說:“姐,我覺得阿藤象極了雅痞大叔吳秀波”,這是百合與阿藤短暫的初婚生活所沒能感受的。
那日逛街在百合的沉默中結束。百莉識趣地不再多言,她覺得姐姐的問話正好讓她說出了心思,而姐姐需要消化自己可能已很出格的情感。管它呢,百莉已被自己對阿藤的情感燃燒得快要干涸了,她似乎作好了被輿論淹沒的準備。但她明白,最難的檻可能不是輿論,而是姐姐百合。
百合被百莉對阿藤的這一心思弄得一臉的沉悶,她不知怎么面對百莉。不知情的蘇青卻以為百合在為自己手術后的身體康復以及懷孕機能發愁,于是開導百合說:
“老婆,好好養身體就好,懷孩子的事咱們不急。吃了媽媽的藥若沒有什么效果,我覺得還是去劉醫生那里掛個專家號看看,中西醫都試試,或許效果更好。”
百莉覺得蘇青近來的話題總在懷孕上,本來并不怎么在意的自己仿佛被當作了生育機器,她連日悶在內心的氣便伺機發出來了:
“老公,你都當我藥罆子了,你媽媽開的那些方子我都喝不過來,若再加些劉醫生的西藥和她介紹的護理,我感覺我要未孕先廢了。”
“哦,那是,親愛的,我看到你的狀態已經是廢了,看你這幾天悶悶不樂的樣子,不是廢了是什么?”
蘇青的太極是玩得最好的,連說話都未有過急吼吼的樣子,但總能婉轉套出他想知道的百合的心思。果不出其所料,百合被他一番話激出實情來:
“唉,我沒有焦慮懷孕的事情,是百莉讓我焦慮。”
“啊哈,我就猜中了,百莉與阿藤有故事了吧?”
“是啊!百莉好象喜歡上阿藤了,怎么辦啊?”
“什么怎么辦?讓他們愛去呀!這不是好事嗎?阿藤又不是壞人。說實在,當初他不犯暈可能連我都搶不到你呢。”
說到這,坐在沙發上的蘇青看了看坐在自己對面的貴妃椅上的百合。術后已然恢復不錯的百合,雖神色頹廢,柔弱無骨地倦縮在蘇青專為百合買的法式絲絨的軟面布椅上,但百合那特有的女性柔美與嫵媚妖饒,若一幅春宮美色,令蘇青心有強烈的悸動。
這一瞬間,他象看一件戰利品般地看著百合,百合先前的婚姻并沒有成為蘇青熱愛百合的羈絆,而成為了他頭腦里隨時隨地分泌出多巴胺的啟動器。只要有阿藤的話題出現,蘇青便有生理需求。而眼前的畫面是百合的嬌嗔與性感,蘇青已不能自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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