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時光

兒時在農場度過,那段時光無數次想起,總是夢幻般的,溫馨,美好,愜意。

農場種植的各色果樹,是頑皮小孩的最愛。開花折花,結果打果,無花無果即便光禿了,也仍是攀爬的好去處。

記得有一條大路,綠樹成蔭。無聊的夏日,一群頑童守候在道路旁,等候運甘蔗的貨車經過。貨車上的甘蔗堆得像座小山,冒尖的頂部不時刮蹭樹枝,唰唰作響,驚飛幾只小鳥。貨主大概恨不得一車把地里的甘蔗都拉走吧。

小孩們埋伏的路段接連有幾個小坡,每逢車過都會顛簸幾下。象這樣僅用幾根粗繩固定甘蔗的貨車,運載過滿,經不住連顛幾下,繩子略松的地方便攔不住了,一般會滾落一兩捆,而司機卻很少察覺。

猴精般的娃娃們很快就發現了這個規律,每到甘蔗收割時節,他們便成群結隊隔三差五地到此來迎接從天而降,味道鮮甜的大甘蔗。

我當時也就4歲的年紀吧,跟著湊熱鬧。那一次,果然等到了垂涎已久的甘蔗從車上滾落。車一走遠,大家一轟而上。我沖上前抽出一根拔腿就跑,心提到了嗓子眼,第一次做壞事,總覺得有人在后面追。慌慌張張跑了一段。我越發害怕,手一松把甘蔗扔了,頭也不回就跑回家躲了起來。到底還是沒吃上搶來的東西,后來再也沒去了。當時的那種慌和怕,居然記憶猶新,恍如昨日。

有一次跟著鄰居家的姐姐,還帶著妹妹爬進公家的果園里,偷吃樹上還沒成熟的李子,酸的掉牙。沒吃幾個,就被看園子的大爺發現了。大爺問我們幾歲啦,我們居然不約而同地撒謊,謊報了偏小的年紀,大約認為,年齡小便可以被原諒。大爺果然把我們放了。

家里也種了幾塊地,實則并不至于饞外面的甘蔗和酸李子,總覺得人家的甜吧。家里一片菜地、栗子林、紅薯地、花生、香蕉樹、龍眼樹……濃香四溢的一鍋栗子,香甜軟糯的紫心紅薯,焦甜粘牙的花生糖,Q彈Q彈的冬瓜糖……至今難以忘懷的童年滋味。

還有每天清晨六點準時搖鈴叫賣的水牛奶,一毛錢一大盅,熱氣騰騰,奶香濃濃。有生至今,如此濃郁的奶味,再未遇過。清脆鈴鐺,聲波漣漪,言猶在耳。

未想一別三十年。在雨中那片雋秀的小竹林,小伙伴們身穿雨衣水鞋,嘻笑追跑,天真地喧鬧……數個場景無數次映入腦海,令人難以忘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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