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習慣性的從口袋里掏出手機,紅色提示他,只剩下不到10%的電量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在手機沒電之前找到她”。他嘟囔著,從上衣的口袋里抽出一支煙點上。
這是他第四次來這個地方了,還是不能準確的找到學校所在的街區。“也許下次應該讓她去找我”。他這么想著,腳下的步子卻沒有停下。“希望她能給我一些靈感,讓我走出這個魔障。”
在第四遍讀完《百年孤獨》之后,他決定要寫一本關于家鄉的書。
“多年以后,當A先生在環球金融中心和百事可樂公司簽下合同的時候,他一定會想起那個遙遠的下午,姐姐給她帶回來的那瓶可口可樂。”
仿佛是著了魔,所有敲打出來的句子都打上了馬爾克斯的印記。
“我是不是應該放棄馬爾克斯的線性敘事,改用馬丁的多線敘事方式,對人物采取第一視角描寫。”他在吃下第三個壽司后,含糊的說到。“但我的家鄉沒有那么宏大,無法構建出那么多條線。”他快速的拿起桌上的可樂,喝了一口,補充說到。“但不管怎么說,我不能放棄我的主線,由家庭到家族再到整個鄉村社會,這個主線我一定要守住。”他盯著她的眼睛,希望從中得到肯定。
“試著想象,有一天你已離去。”她站起身來對他說,“咱們走吧。”
幻想著有天我已離去。他在第四輛公交車經過之后,依然在想,如何幻想著有天我已離去。他坐上第五輛公交車左邊第四個座位,帶上耳機,開始聽歌,播放的依然是《28天失眠日記》
車窗的燈火映在他的臉上,讓他想起在北京擠地鐵的時光。音樂打斷了他的思路,耳邊響起《A Song for Yu Men》,“建國門站到了,有在建國門站下車的乘客請下車。”
他又拿起手機,還有3%的電量,皺了皺眉頭,抬眼看去,上海的夜已經很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