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先生的花兒》:身體勝于雄辯?

看到《盛先生的花兒》這樣的文藝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影片要沖破院線的重重“圍堵”,我則要非常幸運地周邊正好有一家影院肯上映這部電影。

不過,值得。

《盛先生的花兒》最漂亮的一個鏡頭,是為著能成為罹患阿爾茨海默癥的盛先生的全職保姆而去醫(yī)院檢查身體的棉花,被告知懷孕以后,一路小跑沖出陰測測的醫(yī)院大樓跑進戶外火辣辣的太陽下,這時候,電影鏡頭對準(zhǔn)了仰頭直視太陽的棉花的臉,棉花的扮演者顏丙燕先是無辜加委屈,漸漸地要哭了出來,又變成了一張燦爛的笑臉。

從《萬箭穿心》到《愛情的牙齒》,顏丙燕把我給徹底俘虜了。李寶莉和錢紅葉,一個是武漢市漢正街上替人看攤而后更退一步替人挑擔(dān)的棒棒女,一個是北京城對愛情執(zhí)著得有些執(zhí)念的知識女性,被顏丙燕演來,同一張面孔卻判若兩人,那么好的演員在顏值當(dāng)?shù)赖慕裉欤娴纳僖姡谑牵灰蓄伇喑鲅荩@電影我一定要看。

《盛先生的花兒》,就這一場戲,就值了票價。看過電影以后還要在這里嘮嘮叨叨,是因為我想跟電影導(dǎo)演探討一個問題:直至今天,女人與這個世界溝通的最佳方式,還是身體嗎?

棉花意外懷孕了

43歲第一次懷孕的棉花,何以會給出銀幕外的我們一張表情如此豐富的臉?這位甘肅的花兒,因為不能生育,被丈夫遺棄了。一個女人喪失了生育能力而被迫離婚,且女人會帶著原罪的心態(tài)逆來順受,不要說棉花這個甘肅的農(nóng)村婦女了,即便是在大城市,不也有不少女人因為喪失了生育能力從此只能愧疚地活著嗎?《盛先生的花兒》用了尖銳的曲筆告訴我們,對喪失了生于能力的女人的傷害,不止于婚姻內(nèi),那個在北京靠開一家小店賺了一點小錢的何順,如果知道與棉花婚外相通奸有致女方懷孕之虞,他還會替棉花買裙子嗎?讓何順得知棉花懷孕以后先是沉默數(shù)日隨后堅決迫使棉花打胎的情節(jié),與其說是在打何順之流的臉,也是在不露聲色地擊打社會這么多年來對喪失了生育能力的女人的態(tài)度。有一陣子,我甚至覺得,《盛先生的花兒》是以阿爾茲海默癥患者對女保姆的復(fù)雜感情為幌子,所要行的實事是想關(guān)懷喪失了生育能力而備受屈辱的女人們,而讓失智的盛先生一次次地爬上棉花的床,我更是解讀成了:哪怕喪失了記憶,完成對女人身體的征服才算是真正的贏家,依然通過潛意識左右著盛先生——

有了孩子以后,棉花理直氣壯地回到了家鄉(xiāng)

然而,影片到了結(jié)尾處,畫風(fēng)一轉(zhuǎn):背著孩子的棉花離開了大都市,回到了養(yǎng)育她的家鄉(xiāng),此時,陽光明媚棉花盛開,棉花臉上的笑靨,比陽光更明媚比棉花更怒放。這一場戲,在暗示什么?在我看來,是棉花在用背上的孩子驕傲地向那些曾經(jīng)鄙視過她的人們宣告,她是一個能夠生育的女人,這個孩子幫助了脫凈了原罪,她可以理直氣壯地回到家鄉(xiāng)揚眉吐氣地生活了。

難道,一個真的失去了生育能力的女人就應(yīng)該被丈夫拋棄也只能夾著尾巴逃離家鄉(xiāng)任由何順們使喚?對一個女人來說。身體真的勝于雄辯?這個,真的說服不了我,所以,我覺得《盛先生的花兒》距離文藝片有一點距離,它對一些社會現(xiàn)象的思考,落入了窠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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