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強的爺爺

今天我見到強強的爺爺了。在西關大街上,我騎著車子,迎頭遇上強強的爺爺。他艱難地移動著腿、腳,一點一點,肚子很大很大,像要馬上生產的孕婦,目光呆滯,面無表情。像小孩子玩的機器人。但衣衫整潔,腰板挺直。

十多年前我在西關大街上做生意,房東家的房子緊鄰強強家的房子,強強家的大人常領著強強到門頭上找小朋友玩。時間久了,大家就熟絡了。強強的爺爺衣服得體,皮鞋總是锃亮,頭發一絲不茍,神采奕奕,個子不高不矮。他只遠遠地看著強強,基本不與我們說話。有時他從我們門口路過,眼睛也是眺望著遠方,氣宇軒昂。他是西關居委會的干部,真的像更大的干部,鄉長?不對,縣長?不對,省長?也不對,像更大的領導。

強強的媽媽最常領著孩子來玩,她不到三十歲,好說話,性格開朗,張得很漂亮。聊得深入的時候也流淚。原來現在還有受氣的兒媳婦。娘家在農村,高攀婆家了。

強強家的院子、房子確實是大,比周圍的鄰居的大一倍。這周圍普通的院子三百多個平方,院子里有四間大房子,還有偏房,廚房,衛生間。強強家是兩個這么大通著的。他家的房子出租,也租賃門頭,自己家也住。

2009年我的店搬別處去了,只偶爾再見到過強強家的人。強強的爺爺仍皮鞋锃亮,衣服整潔得體,光彩照人,不怒而威。

今天強強的爺爺讓我驚訝,讓我害怕,讓我流淚,世事無常啊。春天很美好,只是一剎那,秋天很高爽也一剎那,炎熱的夏天,寒冷的冬天總要來臨,也總會過去。美好的怎么樣?寒冷的又怎么樣?統統都會過去。所以有啥可高興的?又有啥可不高興的?一切都是因緣,我們遇見的,我們經歷的都是該經歷的,該遇見的。我們能做的就是珍惜每一個當下,善待我們遇見的每一個人和每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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