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時期,戰火連天。金兵占據汴州等許多地區,橫征暴斂,濫殺濫劫,激起農民和士卒的強烈義憤。此時的天下,生靈涂炭,烏煙瘴氣。各地紛紛聚眾起義,一場江湖風波,由此而生。
濰州境內,當地百姓處于水深火熱之中,于是,眾人紛紛掀旗而起。
濰州沂山,一個山寨隱匿在深山之中。山下百姓,常看見有人出入,卻始終不知人之所蹤。
山寨聚義堂,為首坐著一個滿臉橫肉的胖子,從眼睛到嘴角處,還有一道依稀可見的刀疤。
只見他目光往大廳里一掃而過,那些心不在焉的,立馬端正了坐姿。
“今天我們大家聚集在一起,是有要事要宣布。”廳下鴉雀無聲,眾人眼神凝重的看著這位不怒自威的老大。
以往,每當刀疤老大在這種時候宣布事情,都是事關生死的大事。
比如,火燒濰州官府門,劫綁某家豪門千金做壓寨夫人,搶奪其他攔路打劫的土匪,齊攻被金占領的外城……
這些事,隨便一件拿出去,都可以列為封殺令上前十名。難怪廳下各位都一個個如臨大敵,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咳咳,今天,我是想對大家宣布一件事,我想金盆洗手,不再過這風里來雨里去,每天都提心吊膽的日子了。”刀疤男剛一開口,廳下眾人面面相覷,卻又不敢吐出一句話。
只聽刀疤男在那繼續說道,“諸位隨我出生入死也多年,也該退休安享晚年了。如今,金軍大事已成,我們也翻不起多大的浪。不如,我們就此解散,大家都收拾收拾,該回家種田的種田,該娶妻的娶妻,都去吧。”刀疤男,有氣無力地說道。
“可是,我等該何去何從啊?除了打打殺殺,我們什么都不會。”一名資格較高的長老說道。
“是啊是啊,這個年代,沒有銀子,我們該怎么活下去啊!”廳下眾人附和道。
“這……”刀疤男也一時陷入了思考。
此時,二當家的說話了。
“我倒是有個想法,諸位幫我參考參考。”
“我堂下的兄弟打探到,三天后,有一隊保鏢人馬路過,隨從有30余人,還有10來個大紅木箱子。根據地上的車轍印來看,里面裝的,恐怕都是黃金。”聽到這,眾人眼神一亮,不過,一會兒就黯淡了下去。
光是表面可見的隨從就30來人,我們怎么敢硬碰硬啊?
而且,那么多的金銀珠寶,那些隨從,只怕個個都是好手。
“難是難了點,可我們忠義門的人,又何曾怕過?”只見二當家此時突然轉身面對大家。
“就讓大當家的帶領我們干完這最后一票,可好?”人群中,立馬有幾個人附和道“好。”
隨即,大廳中,恢復了之前的熱血。“好,就讓我等跟隨大當家二當家,干完這最后一票!”
二當家此時端起酒杯,向大家舉杯示意。
“干!”
“干!”
大當家看了一眼老二,此時,眾人已經同意了老二的做法,金盆洗手的事,只得先行作罷。
“干!”大當家舉杯,對向廳下各位,然后一飲而盡。
三天后,在濰州境內某處小道上,忠義門在二當家的策劃下,侵巢而出。
小道上,車隊緩緩前行。在路過一片小樹林時,突然跳出來一隊人馬。
“打………打……打…劫。”一個略有口吃的土匪兇巴巴地拿著刀對車隊叫囂道。
此時,一個刀疤男一腳踹飛他,隨即彬彬有禮地向車隊行躬身道: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語畢,只聽得一聲哨響,車隊已經被忠義門包圍。
只見那車隊中央的馬車上,走下來一名紅衣女子,手里握著一把與身形不太般配的刀。
二當家見大當家的無動于衷,于是主動挺身而出,舉起雙手,以示未帶武器,緩緩走向那名女子。
女子周圍的隨從,紛紛拔劍欲動。只聽得女子一聲令下,“讓他過來”,便主動讓出了一條恰好夠他通過的道。
待二當家的走近女子身旁,和女子同時一聲令下,動手。
忠義門紛紛拔出刀劍,只見人群中傳來一陣尖叫。
“啊,張三,你……你為什么要殺我。”
“啊,王老五,你……你這個叛徒。”
“啊,你……為……為什么?”
……
大當家的見情形不對,隨即一聲令下,大家撤退!
話一說完,便轉身展開輕功,往后跑去。
此時,只見那名紅衣女子走到紅色木箱前,打開鎖鏈,取出一約莫兩尺長的火統,然后瞄準對著刀疤男的方向。只聽得“嘭”地一聲,噴藥筒內發出形似梨花的鐵蒺藜,向刀疤男極速飛去。
刀疤男中彈后,回頭望了一眼。
眼神充滿惡毒,隨即加快速度往前飛去。
二當家的正準備追去,卻被紅衣女子攔住。
“不必追。”
“他已經中了梨花槍,內含劇毒,命不久矣。”
二當家忌憚地看向紅衣女子,道:“楊妙真,你之前可沒有告訴我,你有這東西。”
女子回應道,“李全,你之前也沒告訴我,你在忠義門有那么多厲害的心腹吧?”
李全不想繼續再追究下去,以免情形對自己不利。
隨即扯開話題,問道:“剛剛那玩意,那是個什么東西?”
“梨花槍,是長矛和火器的結合型兵器。”楊妙真故作漫不經心地談道,隨即看向李全的眼神一直對它盯著不放,開口道“你喜歡嗎?那我送你好了。”
“好啊!”李全眼神復雜地說道。
李全緊張地接過梨花槍,楊妙真這才說道,“歡迎加入我們紅襖軍。”
只聽得她一話說完,四周的隨從便拖去了外套,漏出了里面的穿著的清一色紅襖。
忠義門山寨上,聚義堂內,大當家的對著那只為能成功洗手的金盆,口吐黑血。他已經渾身發紫,眼神也開始由怨毒轉向渾濁。
就知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去你的就干完最后一票,就知道最后一票肯定會出事!
只見,他的眼睛緩緩合上。
聚義堂上,只剩下那只盛滿毒血的金盆,在那地上,依舊散發著金色的光……
后記:
不久后,楊妙真率部占據莒州(今莒縣)磨旗山(即今莒縣東南馬髻山)繼續抗金。李全也隨她一起前往該地,并與楊妙真結為夫妻。
李全加入不久,就率部與金將完顏霆的3千花帽軍激戰,可惜初次征戰失利。
接著,又于嘉定十一年(1218年),率五千人協助宋將高忠皎的“忠義民兵”抗金,先后攻克海州、莒州、青州、密州等地,打得金兵節節敗退、狼狽逃竄。
因功勞顯著,李全被宋朝廷任為京東路忠義總管、武翼大夫、京東路兵馬副都總管
嘉定十二年二月,金兵大舉南侵,南宋淮西一帶告急,李全立即自楚州回師與金兵大戰。他先率部破金軍于嘉山;又與金將乞石烈牙吾答戰于渦口,斃敵數千人;再與金“四駙馬”阿海戰于化陂湖,獲大捷。
李全因此被進為達州刺史、其妻楊妙真受封為令人。
這一年六月,李全勸降了金兵元帥-,使青、莒、密、登、萊、濰、淄、濱、棣、寧、海、濟南等十二州和平歸宋,為南宋收復了山東失地,改變了宋、金在此間的軍事力量對比,一時間,官職升至廣州觀察使、京東路兵馬都總管。
可惜,他心高氣傲,有成就了便開始驕傲起來。
于是,得罪他人,又受到朝廷排擠。
宋理宗寶慶二年(1226年)六月,蒙古軍隊在青州將李全包圍。這次遭蒙軍圍攻,李全率部進行了大大小小戰斗百余次,他和楊妙真使盡了“李鐵槍”、“梨花槍”的威風,殺得敵人喪魂落魄。
后來,運糧的驛道被蒙軍切斷,李全命士卒殺食牛馬待援,但宋軍援兵卻始終不到。堅持了一年后,第二年五月,李全于糧草殆盡,率部接受了蒙古的招撫。
后來,宋將趙范、趙葵奉命率大軍與李全大戰揚州。
他們接連挫敗李全數次進攻,其后,見李全越打越勇,便假裝要向李全投降,暗中卻選數千精兵潛伏西城門。
李全不知是計,仍率部長驅直入,及至宋軍伏兵殺出,方知不妙,無奈陣腳已亂,兵卒被宋軍砍殺無數,李全自己馬陷泥淖,也被宋軍亂槍刺死。
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