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有人說，“人間至味是書香”，但書的味道明明很難聞，尤其是舊書，為什么有“書香”之說呢？
“書之所以為香，大概是指松煙油墨印上了毛邊連史，從不大通風的書房里散發出來的那一股怪味，不是桂馥蘭薰，也不是霉爛餿臭，是一股混合的難以形容的怪味。這種怪味只有書房里才有。”關于書香，梁實秋這樣說。
在文人看來，書香原來是這樣所指。其實不僅僅如此。
我們常用“書香門第”來形容飽讀詩書的家庭，也會用“書卷氣”來形容一種高雅的氣質和風度，在這些詞語中，書好像都是自帶香氣的，那么“書香”究竟是個什么味道？
在古代，書籍是用宣紙、糨糊、線繩等材料制成的，時間久了就容易招惹蠹蟲。蠹蟲是一種十分常見的蛀蟲，不僅會蛀食樹木，也會啃食家具器物，當然也會對書籍下手。
于是，為了防止它們啃咬書籍，人們會把清香的蕓香草夾在書頁中，用來驅蟲，所以書籍就都染上了蕓香草的味道，經常讀書的人身上也就有了這種香味，所以古時候真的有“書香”，就是蕓香草的氣味。
有趣的是，蕓香草種植在土里時是沒有絲毫香氣的，但一經曬干就會越來越香，甚至可以保持20年之久。
那么多的古籍，能保存到今天，應該說蕓香草真的是有一份功勞的。
古代的化學技術遠沒有今天發達，人們在生活中遇到問題，常常利用自然植物的功效來解決。古人認識到了蕓香的驅蟲作用，便開始使用在古籍的保護上。沈括在《夢溪筆談》中說：“古人藏書辟蠹用蕓。蕓，香草也，今人謂之七里香是也。葉類豌豆，作小叢生，其葉極芬香，秋間葉間微白如粉污。辟蠹殊驗，南人采置席下，能去蚤虱。”宋代梅堯臣也有詩曰：“請君架上填蕓草，莫遣中間有蠹魚。”古代還把校書郎稱為“蕓香吏”。所以古人常把蕓香放到書櫥里，用來防蠹殺蟲，呼吸其香氣。
平時我們聽到的“書香”一詞，更多是具有一種象征意義。它是指書籍能給我們提供有益的知識，像香氣一樣地散發益人，滋養人。
而“書香門第”這句話，意思是說哪戶人家上輩有讀書人，著書立說，惠及子孫，后代也傳承先輩意志，學業有成，代代相傳，這一說法確也借用了蕓香的美名。
一種植物，千百年來能和文化關聯起來，被賦予雅致的寓意，也實在是它的福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