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巖最近一次出現在大眾的視野中,還是因為跨界直播事件。
有人嘲她自降身價,有人質疑她“賣慘”。
聲音最大的,是感慨時過境遷。
這之前,柳巖似乎消失于話題中心很久了。
許多人眼里,她依然是那個在節目中大喊“我想紅”的女孩。
但我們看不到的地方,柳巖也在改變。
時至今日,她對“存在感”這件事,早就不那么執著了。
我們請到了柳巖,一起聊了聊“性感”這個如影隨形的標簽,和這些年她的“野心”。
把她想說的話,都放在了這里。
這是我們新做的一檔節目,明星紀實訪談《談心社》,會在之后每周四中午12點與你見面。
我們一起談心,分享人生另一面。
1
“我已經不介意不紅了”
人們總是對自己的欲望諱莫如深。
但不得不承認,敢于表露真實自我的人,帶著舍我其誰的、讓人羨慕的攻擊性。
多年前做節目時,柳巖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連喊三遍:“我想紅,我想紅,我想紅……”
那時的她,對“紅”抱有執念。
為自己,也為家人,她想在這個圈子里活下去,活得好看。
柳巖告訴社長,剛出道那會,為了省時間省錢,連卸妝也不敢全卸,要留下眼睛的部分。
因為眼妝最貴,不卸掉的話,第二天還能再用一次;
她24小時不關機,住公司附近,一天10檔節目連軸轉,穿高跟鞋的腳腫得比腿還粗;
每每凌晨回到住處,總會被保安投以異樣的眼光……
做節目時,她可以是最敢拼的一個。
公司頒獎禮,安排柳巖表演跳舞。
從沒學過舞蹈的她,為了能表現得更好一點,練舞練青了兩個膝蓋。
播出那天,柳巖和家人興奮地守在電視機前去看。
從頭刷到尾,沒有她的影子。
為了幾秒鐘的鏡頭,柳巖曾主動要求被“點穴”。
那個“大師”讓男嘉賓都嘗盡苦頭,柳巖受了一招后,四肢僵直,直接倒在地上不能起來。
但她第一反應是,哇,我有鏡頭了。
有時候在片場,她也會被導演罵、會有人沖她發火。
柳巖從不生氣,而是難過自責,覺得自己事情沒做好。
她視“敬業”為本分:
“我們這一代人成長起來就是,你的職業狀態、職業理想是第一重要的,你的生活,是為職業服務的。”
2016年,柳巖參加電視劇發布會 / 視覺中國
《超級訪問》的主持人李靜評價她?:
“你有一點其他人都沒有的特質——你視機會如生命。”
她實現“野心”的方式,是讓自己的生活,除了工作還是工作。
哪怕很長一段時間,這種拼命的方式,擲地無聲。
柳巖把人生形容成一場“冒險”。
從前,她的冒險是踏入娛樂圈;后來,是從主持轉型做演員。
前者讓柳巖被更多人看見,后者讓她陷入“瓶頸”:
幾年過去,她的痛處依然是沒有屬于自己的代表作。
但時至今日,柳巖的心態也變了。
當年想紅的她,依然認真工作。
但她說,自己已經不介意不紅了。
“如果行業里沒有我這個年齡女演員生存的空間,也不用悲哀。
你還是可以華麗轉身,做別的你想做的事情。”
2
重新認識性感,柳巖用了23年
成長是一條單行線,無畏的人,總是向前看。
褪去青澀和敏感,試著擁抱自己的更多未知。
很多人可能不知道,小時候的柳巖特別羞澀。
《人物》專訪描述16歲的她,是個喜歡穿白背心的小姑娘。對身材好奇,把它當成一種“不可說”的事。
2007年,柳巖27歲。她被查出纖維瘤,胸部需要做手術。
真正的難以言表的委屈降臨,她才發現,自己羞于展現的,是一種多么珍貴的美好。
后來,這種美好被包裝。
她紅了,身價水漲船高。
曾經的小女孩被扔進一個更廣闊的天地,挑戰隨之而來。
剛開始,柳巖只是想給自己找個標志性定位。
她覺得只有如此,才能在競爭激烈的主持人圈子里殺出重圍。
“性感”這兩個字從天而降,給了她在大眾心中的記憶點,卻也是雙刃劍。
充滿魅力的形象,讓她在大銀幕上贏得一席之地。
但拍得多了,輿論也越來越不客氣。
一個接一個的標簽和毫不客氣的形容詞,通通砸到她身上。
質疑、貶低、針對她的低分差評……柳巖受了個遍。
她豁得出去、對工作充滿熱忱、做得了其他女孩不好意思做的事……
可這么多年過去,依然只有“性感”的標簽,牢牢黏在她身上。
柳巖坦承,自己面對這個標簽時有點心虛:
“性感這個標簽,時至今日,此時此刻,我不配。性感的人多有魅力啊,她們能緊緊地鎖住你的目光,但我不是這樣的人。”
“性感”二字,在柳巖心里并不僅僅是一種視覺層面、單薄的定義。
她從未想過撕掉這個標簽,如果可以,她愿意性感到老,性感到“死”。
曾經為了貼合這個標簽, 她不允許自己的身材有絲毫的不完美,不允許曲線有缺憾。
但時間一長,她發現自己需要更多。
“你會格外注重自己的言行,在和人交流時候的那種尊重和互動。性感是由內而外散發的魅力。”
如果說性感是一種枷鎖,鎖住了柳巖在某些方面的潛力和真實,那在另一方面,也砸開了她看待自己方式的大門。
在試著打破外界的成見之前,柳巖已經開始試著打破走在舒適圈的自己。
“我不希望別人覺得這個人性感到乏味。”
她在舞臺釋放對事業的雄心、在大熒幕珍惜每一個角色帶來的感動、在不知名的角落偷偷積蓄能量等待下一個機會……
從拒絕、感到羞恥,到一步步接納、珍惜自己的特點,再到為這個特點賦予意義,柳巖用了23年。
3
年齡的美麗,在于越大懂得越多
敢拼敢闖,把柳巖活生生逼成了一個“刀槍不入”的人。
但她也有自己的軟肋。
初出茅廬,柳巖撐起了整個家,也為自己能讓家人過上更好的生活而自豪。
她毫不避諱,說哥哥買房子時會資助。
時過境遷,這也是讓她最后悔的事。
“這件事,我哥到現在可能都還有點恨我”。
哥哥從沒有和她要過錢。
一切都是自己單方面的、想當然的付出,她忽略了家人的感受。
塞給家人自以為他們需要的東西,卻忘了尊重他們的意愿。
“年紀越大越學會了尊重,而不是說,看,我可以給家人什么。這種想法真的超級幼稚。”
一往無前地拼事業,是為了給家人保護,更是為了給家人他們真正需要的。
攻擊從來沒停過,柳巖也不在意。
但她無法忍受的,是外界對家人的攻擊。
當時,出現了一些文章,以咒罵柳巖和她的家人,甚至有人指名道姓到她的外婆。
這樣的非議,一度讓柳巖深深懷疑人性的可畏:
“他們怎么會知道得那么詳細?所以說不定,就是一些你身邊的人。”
家,是原則,是動力,是避風港。
也是最讓人心里最無能為力的一塊。
即便舞臺上再光鮮亮麗,心里最柔軟的地方,也只有父母才能填滿。
“總有人講要送什么祝福,最大的祝福,就是希望父母健健康康的。
因為這樣才能給我們機會,實現我們小時候的諾言,我要給你們買大房子,我要帶你們周游世界。”
4
我還是想脫單,但不那么在意了
“婚姻能改變命運?切!”?
去采訪現場的車上,大家玩笑間提到婚姻話題。
不指望能靠婚姻得到什么的她,還是期待另一半。
39歲的柳巖,覺得自己當下最介意也最迫切的事,就是找一個男朋友。
一個人確實能過得好,但人總貪心,還是想錦上添花。
柳巖的感情經驗并不豐富。
年少的兩段,要么對方缺乏勇氣,自己苦等而沒結果;
要么自己一無所有,覺得“配不上”人家的好。
那些沒有走到最后的,都成了她眼里的失敗:
沒有繼續走下去,就是失敗。一段成功的愛情,就得要相伴到老。
她變得有些害怕失去。
許多人覺得,女孩子要多經歷幾次銘心刻骨的感情,才能更懂自己,找到更好的人。
柳巖不大同意。
她向來覺得在一段感情中,如果沒有一個很好的結局,開始的美好就也會消失殆盡。
“所以女孩子不要有太多感情失敗的經歷,怎么說呢……就還挺難過的。”
網上有一種說法:柳巖不能算是“標準”獨立女性,她還對婚姻抱有某種依賴,也沒有成為“巨星”的事業心。
但她也很想得開。
“獨立女性該有的樣子,說實話,我不太在意。
我覺得你認識的任何一個女性,她想過什么樣的生活,是她的權利。”
當年想紅的柳巖,依然認真。
但她說,已經不介意不紅了。
當年藏起身材的那個女孩,走過不成熟,只想貼上更多的標簽,深挖內在。
這樣的柳巖,像一個鏡中的人物,走近了才發現,照出的也許是沒被看清的你自己。
一切算不上太好,但總不太糟。
她說,如果某天娛樂圈沒有了她的新聞,還請不要遺憾。
因為每個人都可能有更精彩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