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正是學生和老師都異常輕松的寒假,春節也剛過,小孩子們似乎還沉浸在春節的欣喜中沒有出來,爸爸媽媽卻已經開始工作了。
我和她放假每天都有聯系,那天也不例外,上一秒她剛說肚子不舒服去了廁所,聊了沒幾句她說要去醫院,我說是不是疼得厲害,以她的身體素質我不明白怎么說要去醫院,我還沒有想太多的時候,我看到了那一句,“我奶奶住院了”。
后來的故事都源于這句讓她,也讓我,措手不及的話。
“腦溢血”
“危險期是三天”
“轉到重癥監護室了”
“醫生說十五天以后度過危險期”
“我覺得這次是兇多吉少了”
“我不遺憾,我這么浪蕩的人,每個星期都去看我爺爺奶奶”
“我爺爺在準備后事了,看著好難過”
“我晚上去陪我爺爺,我怕他再出什么事”
“這一個月我可能都要請假回家住,不能陪你了”
“沒事兒,事情分大小,分輕重緩急,我知道的”
那個星期五,電話第一次響起,她掛了,過了大概半個小時,電話又一次響起,她接起來,我就聽到了電話那頭的哭聲,我知道,可能是出事了,掛了電話她說要回去了,我送她到了坐車的地方。
晚上她給我發了條消息,說,“無力回天了”
我沒有辦法體會她當時的心情和感受,后來的幾天,我沒有主動聯系她,我怕她難過之余還要分心照顧我。
她奶奶去世后的半個月吧,有一天早上醒過來我們在聊天,我說,“你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哥哥姐姐都很疼你”
她立馬紅了眼眶,之后淚水就止不住了,哽咽的說,“我沒有奶奶了”。
自從她奶奶去世后,她沒有在我面前哭過,那是第一次,好心疼。
前幾天我半夜醒過來,感覺我臉上好像濕濕的,我以為是我睡懵了,我摸了摸她的眼角,似有似無的潮濕感,我依舊以為是我的錯覺,又摸了一下,是真的,我以為我做了什么讓她難過的事,我就抱過她來,輕輕拍著背,我又摸了摸她的眼角,淚已經止不住的流了,我問了幾次怎么了,她都沒有說話,后來我聽到了那句很輕的話,“我想我奶奶了”。
淚水和思念一樣,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