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次徘徊在生死的邊緣

第一次面臨死亡是在我13歲那年國慶節。那天中午我看到奶奶在樓頂給二嬸翻稻谷,于是我自告奮勇去幫奶奶,我拿著木耙在那里劃著圖案。

然后我就看見我躺在樓梯口,奶奶一邊喊我一邊用拇指指甲刻我人中。然后背著我出門,爺爺叫來了三輪車,很多人上來圍觀。

還沒抬下車,醫生湊過來看了一眼就說治不了,奶奶哭著準備把我拉回去,恰巧在橋頭遇見舅舅(后來才知道是外婆打電話通知的他),爺爺和舅舅租了臺面包車送我去市里。

那車太快我追不上,然后我飄呀飄,也不知過了多久,我覺得累極了于是沉沉睡去。

這一睡就覺得全身都痛,于是掙扎著醒來,“醒了!醒了!”護士姐姐興奮的喊著。我看到爺爺和舅舅焦急憔悴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醒來就好!醒來就好!”爺爺雙手合十在那里拜謝三尺頭上的神靈,舅舅轉身出去找來了醫生。

醫生問我那里不舒服我說頭痛肚子餓。醫生說這很正常,你后腦顱骨骨折,血從左耳排出沒有瘀血,只是輕微的鬧震蕩,打幾天消炎針,回去注意休息不要做劇烈運動就行了。餓是肯定的,你都睡了一天一夜啦!

爺爺買了碗我愛吃的云吞回來,我一口氣就吃完。舅舅和爺爺看我這么能吃終于松了一口氣。

我無比起慶幸摔了一跤。因為常年在外的爸爸媽媽回來陪著我,老師也免了我的早操課間操體育課,學習成績一落千丈也沒有人責怪我。

年少無知的我根本沒有意識到死亡這個詞一直離我很近,總以為是自己粗心大意從樓上倒退下來,直到又一個十三年的到來。終于明白十三為什么是個不吉利的數字了。

懷孕期間去做產檢,被查出我有地中海貧血,每個月做血常規檢查發現血紅蛋白一次比一次少,醫生一次比一次著急,因為這個病不能補鐵,補血的中藥又大多活血,只能吃點紅棗紅糖補,又沒有什么太明顯的效果。

終于在大年三十晚上暈死在浴室,那時候寶寶才34周。

我好像完全失去了知覺,朦朧中媽媽一邊哭一邊換我的名字,一向嚴厲的她跟我說了好多好多她的心里話,這是我一直渴望的溫暖,我像《人鬼情未了》里的女主被得道高僧超度了一般,眼淚直流,所有的委屈在這一刻都化為烏有,我大聲哭了出來,不停的喊著媽媽,仿佛回到了童年。

陣陣冷風從車窗外吹來我凍得瑟瑟發抖,忍不住往媽媽懷里鉆,媽媽一直在那里訴說,一直說到我的孩子。一提到孩子,我立馬清醒過來,我停止了哭泣,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鮮空氣。

可我還是很難受,還沒來得及讓老公停車,胃里的東西翻涌而出,婆婆從副駕駛遞來紙巾,我第一反映是大寶誰帶,婆婆說哥嫂在我暈倒的時候回來了,我又開始擔心肚子里的孩子。

直到醫生給我做了胎監讓我聽到寶寶鏗鏘有力的心跳我才松了一口氣,又去照了B超確定各方面都沒有問題我才發覺全身是麻的。大家又手忙腳亂給我按摩手腳。吸了一個小時氧氣后我就提出回家,大過年的在醫院過多不好。

回到家都快半夜了,大寶穿著兩件衣服坐在廳里看電視,看到我回來了立馬站起來讓我抱,老公把他抱進被窩后又給我端來飯菜,他爬起來把那碗飯吃個精光,眼淚又忍不住流了出來。

我開始變了。

該吃的吃,對身體有好處的盡量多吃,不能吃的絕對不會去嘗。

少了抱怨多了感恩,人生苦短,何不開心快樂過好美一天。

懶癌晚期拖延癥后期不治而愈,今日事今日畢,再美好的想法不如一點點地去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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