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何事曾經》(第一章)

#你好我叫蘇錦荷,你失眠嗎?讓我來給你講個故事吧。#

何事告道別,卻告不知曾經的長亭。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什么是告別。】

“楊,你會跟我說再見嗎?”

“我不知道,也許每個人都是對方的過客吧。”

“如果有一天,我想你留下來,你會答應我嗎?”

“嗯,可能。”

我在想啊,人為什么會告別呢。可是這又是成長之中必不可少的一劑毒藥,也可當作是糖果。命運就好像是大人,在他眼里我們不過是孩童。幼稚得什么都不懂,因此只好跟隨他的腳步,一點一點摸索在黑暗的涌流里,不得要領。

春日甚好,他喚了一聲[瑾兒],可是她卻再也聽不到了。暖瑾,你說人是不是總是這樣,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可是終是徒勞的。好了,你就長眠于此吧。我把一盒南京放在暖瑾的墓前,這是她最喜歡的煙。


“錦荷,你說我要不要把賀卡親手給他啊?”暖瑾手里拿著自己做的賀卡,搖擺不定的內心像是孩童不敢目視生人一般。

“我說暖瑾,你怎么還拿著沒給他呢,這賀卡上都快印有你的汗漬了”我瞥了一眼暖瑾,又忙起手頭的工作。可是如若知道這是最后一次見面,我定會注視著她的雙眼,好好聽她說話。

“呀,這可怎么辦,可是我還是不敢去找他啊”說完,漲紅臉的暖瑾背過身去,低下頭捏著手指。轉過身來的時候,她一反常態,說,“錦荷,你知道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他也不例外,以后他會有自己的世界我不過是他認識的人之中再不能平凡的一個。緣分終究是要盡的。”

“盡管是這樣但內心仍有不甘,對嗎?”


暖瑾,你不讓我叫你[瑾兒],也從未聽過別人這么稱呼你,所以這個名字你只告訴了他一個人對嗎。這是他的特殊待遇,只有他才能這樣寵溺的喚你。

海水真冰啊,我想。冬季的風總是寒冷又刺骨,你怎么會狠得下心就這樣沉溺呢?就算內心備受煎熬,也該跟所有人好好道別之后才可以死去,你怎么這樣自私,讓大家背負對你的愧疚行走完下半生呢。

從海邊回到家中,卻發現冷楊站在門口,我倒是很意外,暖瑾的葬禮都沒有參加的人,怎么會有空到我這里來。雖是如此,卻還是讓她進了屋,給他倒了一盞六安瓜片暖身,這還是那年清明節前,暖瑾特意去采摘的清明茶拿來送我。只因為一年一日,僅此一天的茶葉是苦中帶甜,甜中生澀的口感。自然,這些茶原本是屬于冷楊的,暖瑾知道他喜歡喝茶等人,但暖瑾卻再無法等到他了。

“你怎么來了,躲藏夠了之后終於按捺不住負罪的心情來找我開導的嗎,只可惜暖瑾走了以后我再不給人咨詢了。”

“你別著急趕我走,我只是想看看瑾兒最后生活的地方。”簡明扼要的回答竟令我不知所措,只好丟下他一個人去工作,“看夠了就走吧。”

他從中午待到了傍晚,最后在暖瑾的房間門口徘徊了很久,卻遲遲不肯進入。心煩意亂的我也無心工作,一把將他推進了房間。靠海的房間能夠聽到海浪拍打沙灘的聲音,兩個人就這樣無聲無息的現在窄小的房間里,一聲不吭。

我終於開口。“這是暖瑾最喜歡的顏色--薄荷綠,房間的所有物品都是這個顏色的。”“嗯,我知道。”

“這是暖瑾臨死前也無法放下的木盒,里面大概都是與你有關的東西吧。”“嗯,我知道。”

“那個是晴天娃娃,每次她就望著那個發愣,還總是叫你的名字。”“嗯,我知道。”

“這是她最愛的一條手鏈,未經打磨的天然礦石,瑾不愿將它一同火化,讓我放在她的床頭就這么一直放著”“……”


“楊你以后想做什么啊?”

“唔,我還沒想好呢。你呢?瑾兒以后想做什么?”

“我呀,我想以后掙很多很多的錢,然后在海邊的不遠處蓋一座小木屋,我要住在朝海的房間里,房間里要的東西一定都要是薄荷綠的。這樣就能像海子的詩里說的那樣[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啦~”

“嗯,我們瑾兒的愿望以后一定能實現的。”


“瑾兒,這是什么啊?”

“這個啊,嘿嘿,我才不要告訴你呢。”

“我倒要看看”

“瑾兒,這不都是我以前寫的詩,你都抄成了簪花小楷?還有這個,這好像是我寫給你的第一封信,你也留下來了?”

“對啊我想著說不定你的詩以后能發表呢。”

“那些封信…”

“嗯,是啊,這里都是與你有關的回憶,我想好好保存呢。”


“瑾兒,你看!”

“晴天娃娃!送我的?”

“對啊,等你以后愿望實現了,就把它掛在窗戶邊,不然沒有[晴天]還怎么[春暖花開]啊。”

“謝謝你,楊。”

“說好了以后不準說謝謝兩個字的。”

“嗯!”


“楊,我今天看到一只很樸實的手鏈,上面都是未經打磨的不知名的天然礦石,只可惜老板說這個不賣。”

“這樣啊”

“瑾兒,這個給你。”

“那個手鏈!”

“對啊,你不是說你很喜歡,何況這又符合你的性格,[不經打磨放蕩不羈]。”

“你怎么拿回來了?不是說不賣的嗎?”

“這個你就別擔心啦又不是搶來的。”

“楊,我…”

“誒說好不說謝謝的,小心你輸了喔。”


太陽漸漸落下,余暉將屋子照的火紅,像是流淌著的血液,生命不息。我看著他慢慢蹲在地上,想是個丟失了玩具的孩子,痛哭不已。任人怎么安慰也不管用。我拿給他一個奶糖,他竟越發哭的兇猛。這樣的性情,終於明白為什么一直放不下他。原來只是為了一個[真]字啊。

我將他留下吃飯,面對一碗高湯面,他竟怎么也拿不起筷子。“我知道暖瑾以前最拿手的就是做高湯面,我雖比不上她的手藝你卻也不用這么看不起我做的吧。”為了暖瑾,我只好硬著頭皮這樣安慰他。

最后總算是嗚咽著吃完了面。我深知這是暖瑾教給我她獨創的菜譜,自己做的與她差不了幾毫。想必他是很多年都沒有再嘗到過這樣熟悉又陌生的味道了吧。


“錦荷,他從來都沒有當面叫過我[瑾兒],只是在信里這么寫。”暖瑾,你曾說,很想在一個春風煦照的午后,陽光漫射,聽到他喚你一聲[瑾兒],而你轉過的臉龐迎著樹葉稀疏下的斑斑太陽光影,與他寵溺的眼芒正好對視。你的愿望實現了吧。暖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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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結局,卻也只是個開始。原來【何事告道別,卻告不知曾經的長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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