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日與一個朋友在家中閑聊,我們談自己的往事,她小時候是外公外婆帶大成人的,從很小的時候父母為了生計奔赴一線城市進工廠或者做其他工作,每一年在短暫的春節假日之后他們又得匆匆離家趕赴工期。那天是蠻熱的下午,陽光明媚,我們有說有笑,她說完每次在父母離家的時候都得嚎啕大哭之后,觸不及防地眼圈紅了,流了淚。“這樣來回過了幾年我便習慣了離別,然而從此以后,我與父母之間始終有這樣一件事橫亙其中”,我記起我的父親母親在同樣的時間段作了相反的選擇。我們的父母各自付出了什么代價恐怕他們自己最為清楚,時隔數年之后各自苦衷不見得釋懷。在心里生根發芽的有各自說不出口的隱秘情愫。成年人和幼童各自心事如同夏季陽光雨水澆灌瘋狂生長的灌木,一目了然卻難以遏制生長的勢態。我們穿越森林,探尋林中小屋心之所在需要勇氣。
和好朋友一起唱歌,唱許巍和樸樹。一個是旅人,一個是孩童。他們代表了我的一個時期。曾經遇到一個女孩,我記得她對我一往情深,我們相處的短暫時光忽然間走進了他們的歌聲里。她的頭發出奇地漂亮,我想起她對我笑,對我的依賴,往日和昨天中間也許只隔了一天。往日不可追。少年情愫無法捉摸,也許自己也不清楚各自在心中的分量。只管去喜歡,愛慕然后迅速傷害。樸樹《那些花兒》里輕吟“她們都老了吧,她們在哪里啊,我們就這樣,各自奔天涯”,然后許巍背著吉他風塵仆仆,在《曾經的你》里“曾夢想仗劍走天涯”。過了這么多年,他們的歌還是好聽。
和我弟身處不同城市,有一千多公里的距離。難得見一次面。我去他的城市,他便出來和我一起走走逛逛,他不是個熱鬧的人,我們兄弟倆漫無目的走在街頭相互談論各自工作,認識的同事,談心里的煩惱,對前途的展望。我這個時候就不會覺得他太沉悶。依然有想法,不甘平庸。這么多年來從未紅過臉,關系融洽,各自成年開始工作也不變初衷。我看著他忽然間覺得他比我都成熟穩重了,自己覺得有點好笑,心想幾年前他還是跟在我身后一起玩耍的小屁孩,我們一起看同樣的動畫片追同樣的劇。我們在住的酒店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因為差不多有點晚了,他第二天上班所以要趕回單位。還剩他所說要走的時間有幾分鐘我就催促他趕緊收拾好東西,早點回去休息,我寧愿自己送他走而不是等到他說要離開。我覺得無法送他下樓,只讓他注意安全,他一下嘍我心里的失落真是長滿了整間屋子。我希望以后我們還是這樣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