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開單啦！
超市促銷兼職第二天，早上9：50終于成功售出一箱王老吉。
驚喜來的猝不及防。
昨天兢兢業業的守了一天，顆粒無收，只有間或幾人詢問贈品——盆。
不過環境倒是適應了，哪有火鍋料，哪兒有酸奶，哪兒有江小白，都能一指一個準。
還找到了一個小據點，即能看見貨堆，也不引人注意，倒是能喝喝水，歇歇腳。
今早一來便熟門熟路的擱傘放包、擺放貨物，之后便套上紅色圍裙，準備開工。
持續幾天的大雨，出門的人越來越少了，早上地鐵一路坐到目的地，超市也只有寥寥幾人，不像是來超市購物，倒像進來避雨的游客，糖果問問價，啤酒問問酒精度，或者問問榨菜，還一定是老干媽榨菜，頭回聽說老干媽還有榨菜，老干媽不就是瓶裝的辣醬嘛？出于好奇再加上空閑，我便陪著這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去找。
直接了當的帶這位先生去了【南北醬菜干貨區】，琳瑯滿目的各種醬菜榨菜，一格一格的翻找過去，烏江涪陵榨菜、香辣海帶絲、毛豆香辣菜……
咦，“老干媽”三個黑色連筆大字以極其霸道姿態的出現在我面前，拿起一看，還有三個大字：香辣菜，“菜”字還特意做成綠色，蔬菜的顏色。
香辣菜？不是榨菜啊，但是實在是找煩了，于是就問這位還在一絲不茍翻找的先生，
“是這個嗎？老干媽，不過是香辣菜。”
“我看看”，他接過去，先用手捏了捏，瞅了瞅名稱，之后翻到背面，仔仔細細讀了一遍成分，又狀似回憶沉思了幾秒，開口道：
“沒錯，就是這個，辣，香，我老婆讓買的就是這個，謝謝了！”
轉眼便精神奕奕的大步走向收銀臺。
我便不緊不慢的走向我的王老吉。
守著顧客只問贈品的王老吉。
翻出手機找到看到一半的小說，約翰 · 福爾斯的《收藏家》，講的是一樁謀殺案。
一個男人，殺死了他暗戀的一個陌生女人，把愛人像收藏蝴蝶標本一樣收藏起來。看的我毛骨損然，每個毛孔都在戰栗，這種怎么能叫愛呢？
看了一章，便關了手機，回味著故事情節，沉浸在我們貌似已經熟悉的人和事的陰森和恐怖。
“你這個大箱，平均一罐多少錢？”突然一個男聲響起，我忽地抬起頭，條件反射的指著大箱裝的王老吉。
“這個是大箱，五十九塊八，一共二十四罐，平均一罐兩塊五”。感謝我的小學數學是數學老師教的，精準的一口報出價格，不然提前沒有做好功課，豈不尷尬癌都要犯了。
“那你給我拆開，我要兩罐”，那位男士理所當然的指著箱子，好像只要我一點頭就能立馬上手去拆。
“先生，這個是一箱一箱買的，您如果要兩罐，可以左拐去那邊架子上取”，我忍著翻白眼的沖動，指著零售架子示意零售去。
沒兩分鐘那位先生又回來了，看起來頗為生氣。
“你們那個架子上的價格怎么貴，一罐要三塊五？”他手里還拿著一罐紅色罐體的王老吉，跟我的是同一個色調，同一款無疑。
“先生，我這邊的是整箱促銷，做促銷活動，肯定比零售便宜呀”，我已經沒有脾氣了。
“那你就給我按照批發價買兩罐”，那位先生一本正經的說道。
“哈哈，買東西不都是買的多了就有一定的優惠嘛，您買2罐肯定是按照廠家定價來賣，但買的多了，像是買一大箱24罐，肯定有優惠，平均一罐就是兩塊五，多劃算，而且我這邊還能送您一個盆，您看，質量多好！”第一次碰到這樣的客人，緊張的我語無倫次，只記得我這個促銷的肯定便宜。其實我去超市也這樣難為售貨員，找各種問題問，誰知風水輪流轉，已經到我了。
“那你這邊小箱呢？12罐？多少錢？”這位先生仍舊不死心，看了看，又開始研究小箱裝的王老吉。
“小箱裝有12罐，是三十三塊八，兩小箱送一盒抽紙，您看看”，經過一天的修煉，我已經有了售貨員的基本素養：耐心！
“那平均一罐多少錢？”
“這個一罐平均是兩塊八！”
“這個還比大箱的貴啊！”
“是啊，買的多優惠多嘛！”
“行吧！”
我喜上眉梢，趕快拎出一箱新的王老吉，誰知，只看到他慢慢騰騰趿著拖鞋往其他貨架挪動的身影，還留下來一句：
“我再隨便轉轉看看”。
……
說實話，我內心是崩潰的，轉過身，眼不見心不煩。
不過可能有人咨詢過，一下子點燃了大家伙的熱情。
“賣王老吉呀，哦，呵呵……”
“王老吉，涼茶啊，這么冷的天……”
“箱子怎么弄這么大，有沒有一箱五罐的？太大了，拎不動……”
“給我來一箱吧！大箱！”熟悉的聲音響起。
咦！空氣都瞬間安靜了！
還是那位穿著拖鞋的先生。
【雞毛系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