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整晚的惡夢。
一開始是看一群穿著古裝的陌生人刀光劍影、血雨腥風地廝殺,我也身處其中。
眼睜睜看著其中一個把另一個剖腹。殺人的猙獰,被殺的痛苦,血濺當場。一下子驚醒了。
迷迷糊糊繼續睡,又夢到和另一群陌生人斗嘴吵架。
不記得為什么也不記得吵些什么,總之自己氣憤得肝腸寸斷、蕩氣回腸。
接著鬧鐘響了。
在黑暗里睜著眼睛,聽窗外的汽車聲狗叫聲,怔怔躺著,當真是身心俱疲。
然后一整天,人都好像是被辛辣的痛苦腌浸過的泡菜,每一個細胞都裝滿失去記憶追溯不到理由的悲傷。
想起來那些被泡在悲傷的福爾馬林里等待肢解的悲傷的尸體。
無事可做,于是很努力畫了一天圖,結果CAD中毒,不停提示我:“信春哥,得永生!”
好不容易把圖畫完,結果又發不出去,他們說圖框有了新版本,流程有了新版本,都需要更新。(原來也喜新厭舊。)
心里狠狠罵了一句:“MD,老娘我不玩了!”表面上還是保持儀態請小同事幫忙把圖順利發出去。
歇下來后才想起,中午上班時看到一對雙胞胎小女孩,背著書包拉著小手在路上走,去上學的樣子。
這畫面讓我有那么一瞬間感到時空錯亂。(普魯斯特瞬間。)
開車接女兒從幼兒園出來,晴天,竟然看到夕陽。
然后天色就開始暗下去,一直暗下去。有小小的風。
車里放著女兒愛聽的鳳凰傳奇,她無比安靜地聽著,眼睛望向窗外,我無比安靜地開著車。
這一刻真是無法形容,一去不復返。
我想,我大概比我自己樂于承認的,更加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