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的棕櫚樹,是和沙灘、大海、休閑的人群連在一起的,是很唯美的風景。曾經的匆匆一瞥,很久以后,都記憶猶新。
這些年,家鄉的道路兩旁也能到處看到棕櫚樹,見的多了,覺得也很平常了。然而,有一棵棕櫚樹卻在不經意間闖入我的視野,并深深地震撼了我,使我對其肅然起敬。
去年,我從城邊的派出所調到了一個邊遠的鄉鎮派出所工作。派出所院子里長有幾棵棕櫚樹,其中一棵在我辦公室的走廊邊。那棵樹有四、五米高,樹葉很密,顏色很綠,遠望像半撐起的一把綠色大傘。
樹干中間一些老葉子沒有修剪,很自然地垂在那兒,使得整棵樹看起來很粗壯。一種比麻雀還小的叫不上名字的小鳥也將巢筑在枯樹葉中。公安工作是忙碌的,基層工作更是繁瑣。
在工作閑暇時,看鳥兒在棕櫚樹枝頭歡快地跳躍,棕櫚葉在風中搖曳生姿。那種風吹樹葉地沙沙聲,鳥兒歡快地鳴叫聲,能很快地拂去內心的煩躁。在清風鳥鳴中,感受這歲月靜好。
然而,好景不長,這棵靜靜地長在派出所院子里的棕櫚樹,卻因院旁的白楊樹而致厄運。今年白楊樹開花的時候,楊絮花飄飛,派出所辦公室的地上、桌上、窗上,院子里水泥地上、桂花樹、棕櫚樹、草叢中到處都是楊絮花,真是無孔不入,無處不在。
走路時衣服上沾的,外出處警時,空氣中飄著的,一團團地楊絮花隨處可見,走路時不戴口罩,就要捂著鼻子。那段時間,在農村大家對楊絮花是深惡痛絕的。楊絮不好打掃,一掃就漫天飛舞,過了一會兒又散落地到處都是。
后來,不知是誰發明了用火燒,很好地解決了這個問題,一燒一大片。于是在大家齊心協力下,派出所的院子里變得清爽了。那天,一個老隊員在棕櫚樹旁抽煙,發現棕櫚樹下有好幾團楊絮,習慣性地拿出火機想把那幾團楊絮點燃,不巧有風,被風一吹,那火一下子點燃了棕櫚樹上的枯葉,于是火借風勢,風助火威,那棵棕櫚樹燃起了熊熊大火,很快就變成了一根漆黑的木棍,頂端還剩幾片被燒焉了的樹葉。
我是事后聽說的,隊員的道歉很誠懇,知道他是無心之舉,只是可惜了那棵樹。被燒焉的樹葉一天天變黃,看起來沒有一點生機。有民警說燒成這樣這棵棕櫚樹肯定死了,留著樹干難看,砍了吧。
我也覺得要找一棵樹替代一下。 過了幾天,正好一場大雨過后,我習慣性地到辦公室的走廊上散步,走廊在二樓,站在走廊可以平視到樹頂。隱隱約約地看到了樹頂的一抹綠色。接下來的數天。我看著那棵漆黑的棕櫚樹干,一點點地長出了綠葉。
這些葉子全生長在樹頂。三、四個月左右的時間,葉子就長得如撐開的傘,可以用亭亭如蓋來形容了。
作為警察,我們常常理性地看待事物的發展變化,以一顆敬畏之心對待法律,對待轄區的百姓。尊重自然、遵循事物發展的規律,對一切生命的存在,給予最大程度的重視。
棕櫚樹原本生在南方熱帶地區,到了北方依然能夠茁壯生長。在大火過后,用它頑強的生命力,完成了它的生命涅槃。
我們警察忙案件、跑社區、護穩定,夜以繼日地工作,為公安事業作奉獻,所展現出的頑強意志與蓬勃的熱情,與派出所院子里的那棵棕櫚樹何其相似。再看向那株漆黑樹干的棕櫚樹,似乎變得更高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