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來,適合發(fā)呆的地方有這么幾個要素:安靜,離自己居住的地方不要太遠,民風(fēng)淳樸,商業(yè)味道少。
長假朋友邀約去月港,并沒有太大的期望。月港在我的印象中只是一個模糊的概念,隱隱約約記得報道的很多,因為忙,并沒有去關(guān)注報道的是什么。一路上,朋友說了月港的一些情況,而我只是心不在焉地記住月港有7個古碼頭,其他的完全不知所以。
一路是風(fēng)塵仆仆。修路搭橋的沿途,粉塵飛揚。路程不遠,不到一個小時,看著路標拐進一個鎮(zhèn)不像鎮(zhèn),村不像村的地方,感覺上,與“港”還差了十萬八千里的樣子,待車子再拐進一條沿街滿是舊屋的長長的老街,嘴里念著“港”一定是在小街的最盡頭——不期然,車到盡頭,視野突然開闊,一條直直的溪流直接匯入前面的大江——那就是有名的九龍江了。
說到九龍江,腦袋里馬上就蹦出一句京劇唱腔:“九龍江上擺戰(zhàn)場,相互支援情意長!”哈哈,暴露年齡了。這是當年樣板戲中的《龍江頌》里的一段唱詞,讀大學(xué)那會,每次火車經(jīng)過九龍江,我就會想到這句歌詞(整個唱段我也就會這一句,哈哈),其實當年看這部樣板戲的時候,還小,根本不知道九龍江在哪里。
查資料知道原來前兩年月港在申遺,雖然沒成功,但并沒有擋住當?shù)卣臎Q心。我們看到的月港是在海澄的豆巷村,村里的建筑要么已經(jīng)翻新,要么就是新建,整體的風(fēng)格與其他閩南村莊沒有太大的差別,比較特別的是每家門口掛著的一個竹子編成的遮陽板,據(jù)說叫著“竹格仔”,用來遮擋太陽和過往的行人。據(jù)說還是朱熹當年在漳州為官時為改革民俗,教化民風(fēng),以別內(nèi)外所創(chuàng)。奇怪的是,我在漳州其他地方好像沒有看到過。還是我孤陋寡聞?
陰天來到一個新打造起來的村莊,說實話并沒有太好的觀感。直到走到容川碼頭邊上的木棧道上,遠遠看到對面居民區(qū)的小路邊的欄桿上,圍了一群人,大家一律的把頭伸得老長老長的,望欄桿下看。近視嚴重的我好奇的走近,一問,才知道原來那許多的大小孩小小孩大家都在做一件事:釣螃蟹!
哈哈,這可是個新鮮的玩意。我也伸出頭往下看,可是除了看到一片泥濘之外,沒有發(fā)現(xiàn)一個螃蟹。而一旁的長得結(jié)結(jié)實實的小伙子的哥哥(堂兄?表兄?)卻一個接一個地釣起來小小的螃蟹——那螃蟹,頂多也只有兩個一元硬幣那么大,據(jù)說也只能長這么大了。
小伙子們釣得專心致志,小螃蟹一個接一個被釣上來。看他們釣得很輕松,我也使勁望泥地里看,卻什么都看不到。一旁跟著釣的奶奶告訴我們,釣螃蟹跟釣魚差不多,也是放一個誘餌在釣鉤上,螃蟹看到吃的會用蟹腳上那對夾子去夾,只要夾住了,就收鉤——愿者上鉤哦!
怎么吃?小伙子的奶奶告訴我們,把小螃蟹用鹽水養(yǎng)一陣,洗干凈,用醬油鹽巴姜蔥蒜腌幾天就可以吃了。配稀飯,很好吃的!
一旁還有結(jié)實男孩的外婆,很客氣很和藹也很大方地跟我們聊天,聊海澄石碼的關(guān)系,聊她小時候這里水清魚肥的歷史,聊捕蝦撿海蠣的過往,聊孫子們一到放假必回來釣螃蟹的樂趣。突然我發(fā)現(xiàn),其實我們已經(jīng)跟幾個老人聊過了。這里的老人并不保守固執(zhí),也許是歷史上商賈貿(mào)易中心地養(yǎng)成的開放包容的性格,同時他們也沒有過分的商業(yè)氣息,這從老人們聊天的內(nèi)容,村子里不多的店鋪,老人們快樂地容忍孫輩們對釣螃蟹這種最古老的娛樂方式的縱容上可以很清晰地感受到。
突然想到,其實這完全可以做一個很有意思的親自項目。節(jié)假日的時候,一定會有很多家長帶孩子來玩的,尤其是對那些個好動的熊孩子,還是很好的鍛煉耐心的方法呢!
當然也只是想想而已。或許那一天我有孫子了,我想我會帶他來釣螃蟹的。
原本不太看好的月港行,在和小孩子以及老奶奶們的聊天中,有了不一樣的感受。那一刻,很想很想就這么呆在哪里,什么都不做,不照相,不思考,就那么跟老人們聊天,或者什么都不聊,就坐在那里發(fā)呆。——在一個沒有吆喝聲,沒有拉客聲,只有孩子們肆無忌憚地大笑聲,老人們八卦時不是的淺笑聲中,在一片沒有娛樂設(shè)施,沒有商店可逛的小村莊里,只靜靜地坐著發(fā)呆,這就是我想要的長假的生活。
而月港,你并不需要去關(guān)注那些歷史那些文化。你就靜靜地呆著,不會有人覺得你突兀,你也不會因為嘈雜而不快。
就呆著,逛逛,就很好!
回程路上,我說,月港是個適合發(fā)呆的地方!
回程路上,我說,月港是個適合發(fā)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