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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盒子（六行詩100首）

文/無哲

18．棉衣

老張的棉衣與礦工下井穿的一樣

勞動布制成的棉衣，一條條棉花在里面鼓漲

老張坐在長椅上，衣領上的油漬

在燈下映出親切的光亮

老張站起來，棉衣站起來

走過去，操作光亮的閥門銅柄

【露著豎縫的棉衣】

工作中的老張師傅，在冬天的廠房里忙前忙后。他身著的一件褪色的勞動布棉衣，讓我親切而熟悉。這是一件在礦區最常見的棉衣，明顯的特點是身上布滿豎縫，每個豎縫相隔兩寸，兩條深陷的豎縫之間，棉花鼓漲著，讓人感到里面棉花很多，穿上一定溫暖。其實穿上的確暖和，因為我小時候就隨家人生活在礦區，我上學的時候就穿過這種棉衣御寒過冬。當時誰也不會說穿這種棉衣難看，反而會以這種露著豎縫的棉衣引以為榮，與當時流行的黃軍裝一樣時髦。老張師傅的棉衣看上去只是工作時穿，平時不穿，以至于他懶得去洗，任汗漬悄悄伏在衣領上，油亮油亮的閃出勞動的光芒，并不讓人厭惡，而是讓人感到親切。這一切來自勞動，勞動者的要求是簡單的，有一件老式的棉衣可以御寒就夠了，樸實的老張，和他樸實的棉衣一起，衣隨人動，在廠房里忙前忙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