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別兩寬 各自歡喜

故事關于俗套的前男友。

故事起源于一次高中朋友婚禮上陰差陽錯的相遇。

故事不是故事,是大C女士矯情的曾經。


2008年我們剛入高一,你瘦高又白凈,在一堆被軍訓摧殘壞了的青瓜蛋子中間格外出挑。那時候你總是安安靜靜的,好多小姑娘議論你,我還對此嗤之以鼻。

2009年進入高二,文科意向的學生們被重理輕文的學校完全無視。三個班的文科生重組,美名其曰“走班”,被安排在高三樓老舊的教室里自生自滅,而我們陰差陽錯成了前后桌。也是那時候我才發(fā)現,總是冷著一張臉的你,原來是因為害羞。

你對我很好,會偷偷記住我喜歡吃的東西,記住我喜歡看的書和電影。還沒在一起之前的那段日子,每天都覺得上學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我還記得有一次,你約我周五晚上出來玩,我匆匆忙忙塞了兩口飯換了衣服就去找你。騎著單車在路口等的時候,看見遠遠的有個人朝我跑來。那時候已經是深秋了,你卻只穿了襯衫和校服,肥大的校服被風灌的鼓了起來,你到我面前的時候臉凍的通紅,呼呼的喘著粗氣,低著頭一個勁沖我傻笑,那么可愛。

2009年12月6號,我們在一起了。所有的朋友都一副順理成章的樣子,好像我們茍且了很久一樣。那些日子,是哪怕過了這么多年,想起來依然特別溫暖的存在。每天上學都能看到你,上課偷偷發(fā)短信傳紙條,放學偷偷摸摸牽著手一起去吃飯,你陪我上晚自習送我回家,我看你訓練給你送水... ...

那時候好像覺得在一起了,就得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完全不知道收斂為何物。臨放假之前,你去其他城市訓練,我被各種老師叫去談話,有的苦口婆心,有的“威逼利誘”,班主任甚至給我寫了封好長的信,我站在空無一人的樓道里聽他說:“你們不分開我就給他記過勸退!”我乖乖的答應他好好學習,以后不會再跟你頻繁聯(lián)系,卻在最后求他不要給你記過的時候暴露了小心思,他嘆氣的樣子我現在還記得,他說:“你還小,你這種情況,是會受傷害的。”前段時間碰到他,忽然想起那時候的話,才真的明白他的意思。

2010年到了高二下學期,你已經全身心投入到了訓練里,每周才回來一天。我們也換了班主任,正式開始步入了放養(yǎng)階段。你不在的時候,有學長和外校的男生追我,其實他們都不錯可在我看來誰都不如你;你回來的時候,不管周幾,我都會逃課出去找你,翻墻撒謊從來沒有過那么叛逆。你說訓練很累,多虧了有我才能堅持下去;你說上大學以后就好了,你會好好努力;你說你要陪我去我想去的地方旅行;你說我們要結婚生個一男一女... ...

2010年12月6號,在一起一整年,你忽然回來,帶著戒指和蛋糕給我驚喜。戒指是我之前看上的那對,你總是會留意我中意的小東西。那時候你瘦,戒指號大,在你手上轉圈圈,你尷尬的笑笑說買根鏈子戴著就好。下了晚自習,我們去學校對面的奶茶店吃蛋糕慶祝,你說,丫頭以后每年我都買一對戒指給你,等你十個手指都滿了我就給你換個大的~

可惜,只收到三個我們就分開了,后來我總喜歡在那天買戒指,只是從不拿出來戴。

2011年,我們升入高三,也是狀況最多的一年。我開始緊張成績,你也開始因為藝考焦慮。不停地爭吵開始充斥著我們的生活。

你在外面被一幫小姑娘慣壞了脾氣,總想著什么事我都可以順著你。我好強又倔強,凡事都要跟你掙個輸贏。你明明有能力做的更好,卻總想圖安逸;我越來越像個嘮嘮叨叨的“媽”成天教育你。考完回來,你就像個離開了很久的朋友忽然出現在了我的生活,之前你不在的時候我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朋友圈又要全都因為你一點點離我遠去,我開始煩躁,你開始懷疑。

2011年三月,第一次分手。我們的愛情很好的詮釋了什么叫撕心裂肺歇斯底里。你藝考回來以后沒有了宿舍住在離學校很近的出租屋里,我們第一次打架,摔爛了屋子里所有的東西。我說,我們太像了,太自私太自我,是不是真的不合適,不如就分開吧。你抱著我,說不行,怎么都不行,兩個人都哭了。第二次,我下晚自習回家,你在車區(qū)等我,攔住我的車子不讓我走,說和好吧,我心里煩躁,鬼使神差的說我不喜歡你了,喜歡上別人了。你說我不信。我打給了當時一個很好的朋友,只是想氣氣你,誰知道他居然真的對你說他喜歡我。這可能是我做的最錯的事情了吧。你拖著我回了你住的地方,動手打了我。這可能也是你做的最錯的事情了吧,無法挽回的。

我還記得你朋友罵我,當了Biao還想立牌坊,我的朋友說,你無論如何不要再原諒他了。那時候天還很冷,我哭的渾身發(fā)抖,不知道是在怪自己還是怪你。

你介意他的存在,我卻覺得他只是個很聊得來的朋友,開始還跟你犟嘴,不理解你為什么那么在意些有的沒的的事情,現在才知道,那些事,怎么能不耿耿于懷。

那段時間你在教室里總是很沉默,我裝作看不見,只能低頭塞著耳機拼命做題,空余時間借著當年那些狗血的日、韓電影光明正大的哭個痛快,可就像你說的啊,我還能說還能哭,你是個男生,只能憋在心里。

后來你給我寫信說你要轉學,受不了現在的生活。我忽然覺得我可能為了自己的倔強傷害你太深了吧,所以,我們還是和好了。

2011年春天,離高考只有幾個月了。那件事平息之后,我們都絕口不提。明明從你家到學校走著只需要幾分鐘,可你還是每天繞很多路,放學送我回家,早上六點多買好早飯在樓下接我上學,風雨無阻。記得我們院門口有兩棵很大的海棠樹,早上六點多開的正盛,花香填滿了我所有對那段時間的回憶,那是我們最后的最美好的日子了吧。

2011年5月21日,我生日。你帶我去買了長大后第一條連衣裙,你說成年了,是大姑娘了。用現在霸道總裁文的詞匯來形容就是,一臉寵溺。你買給我了十八朵玫瑰,偷偷藏在房間里怕我看到,我知道以后故意抱著去學校顯擺了一通又抱了回去,那么幼稚那么幸福。晚上你說今天第三節(jié)晚自習我們就不上了吧,我以為你想讓我給你補習(之前晚上我總是拽著你給你補最基礎的文化課,整理很多題讓你做,很多筆記逼你背),你照常騎車帶我可是沒走回家的路,而是拐去了我們常去的一家蛋糕店。我以為你要買明天的早飯,誰知道你出來的時候拎了一個蛋糕,還怪不好意思的沖我說“丫頭,十八歲快樂”。

我們回你家,唱生日歌,吹蠟燭,擁抱親吻,我心里一直在想要快點長大然后嫁給你,在想我們能和好真好。

2011年6月,高考結束,成績出來的那天下午,我哭了很久。分數離你來證的學校差了很多,我手足無措,只想逃避。

你陪我坐車去了QD,跟姐姐一起陪我在游樂城玩了一整晚,回家的時候下雨了,你習慣性的彎下腰要背著我,說雨大別濕了鞋子。我尷尬的看看姐姐,你一臉理所應當。

隔天早上,你剛起來就接到了回去報志愿的通知,可我們因為下雨很多地方都還沒去玩,姐姐說臨走之前跟你們去趟海邊吧。我們穿著情侶裝彪呼呼的在海灘上跑,你抱著我作勢要把我扔進海里卻被我弄得一身水。后來姐姐告訴我,之所以不太喜歡孩子氣的你還不反對我們在一起是因為看出你是真的愛我。

瘋夠了我們手牽著手在海灘站著,看浪打過來又退回去,貝殼碎片和小石子硌的腳又疼又癢,你說不然我們分開吧,我沒辦法因為你影響一生的選擇。我說不,我說我可以去找你,再不行,我能等。

想想其實那一天,我們的結局就已經注定了吧。

后來我回去,報了志愿因為過于保守不敢出省,我們面對即將相隔將近兩千公里的四年,各懷心事。那個暑假我們說了不下20次分手,當然都是你在提,我在挽留。我很努力的想留住你,就像當初你一樣,可是你總是說很過分的話,讓我特別傷心。

2011年10月,你說你接受不了現在這樣的狀態(tài),你說你要么回去復讀明年考來HN,要么你來HN我養(yǎng)你,要么我們就分手。我很無奈,我真的已經做了所有的努力,包括忍著你所有的話所有的懷疑,甚至幼稚的換電話卡裝作別人試探我。況且,你還在上學那什么來養(yǎng)我,就算我真的輟學,我們之間的距離也只會比這兩千公里更遠,因為我會埋怨一輩子。

所以在經歷了那么多次的分開以后,我們終究分開了。

2011年冬天,我們還藕斷絲連。我因為整夜哭,傷心了就半夜狂吃東西,兩個月胖了將近20斤,回去的時候大家都笑我說YT的飯有那么好吃么。也有人在我還沒有變特別丑之前追我,可是怎么樣都還是只能看見他們哪里像你,哪里不如你,都是你。

也是那一年,我開始用之前的號在你一個不用很久的號里留言。開心的時候,難過的時候,每個很想很想你的時候。

2012年你忽然打電話給我,我在自習教室看見那串熟悉的數字,那么冷我卻出了一身汗。你說打錯了,我給胖子打電話,在宿舍里哭成瘋子,你憑什么。

你忽然發(fā)短信給我,說你的近況,說你想家,說你過上了我想要的生活,我過上了你想要的生活,可我們終究不能一起生活了,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讓我睡不著。

你看,你就是這樣,可我還是喜歡你。

2012年12月,世界末日前一天。我偶然從你妹妹那得知,你錢包里還是我的照片,我好不容易找到你,編輯了那么長的短信,我滿懷欣喜的以為你還跟我一樣,放不下過去。可是回短信的人是你的女朋友,你說她什么都不如我,只是沒那么多放不下的東西,你放心。我啞然失笑,承諾做個合格的前女友,不再找你。

2013年7月,我出國前給你寫了一封信,等來的不是你,是你女朋友的消息。你看,我又說話不算話,管不住自己。

2013年冬天,我習慣了熬夜,那段時間在國外很辛苦,每天在餐館打工晚上洗碗到兩點鐘,回去睡在房東家的木地板上。有次去公共衛(wèi)生間洗漱,女廁所燈壞了,我只能去男廁所,冰涼的水凍得我臉通紅,出來的時候碰到喝醉酒的中年男子,嚇得我呼呼跑回去,當時滿腦子都是你,心里難過的很。我又去找你,問你最近過得怎么樣。你說想起以前就覺得現在過得特別好。我氣得扔了手機,又失眠了一晚上,多少次了呢,多久了呢,怎么還會這么沒骨氣。

2014年深秋,我回了YT正好匆匆那年上映,看過小說和電視劇的我還是沒忍住,又去看了一遍電影。我自己坐著沿海的公交車去電影院,坐在最后排的位子。電影拍得亂七八糟,可我還是在最后放那首歌的時候哭成了狗。我把圍巾圍的只露出兩只眼睛,一直站著眼淚嘩嘩的流。前面偷偷親熱的小情侶和掃地的大爺一臉詫異的看著我,我跑了出去,在海邊一直坐到了天黑。

“如果再見不能紅著眼,是否還能紅著臉”......

你可能不知道,我在大街上偶然看到過你兩次,車速很快,人很多,可我一眼就看到你;

你可能不知道,有一次我去KFC買東西恍惚間看見一個人背影像你,我看看自己沒化妝穿的邋遢到不行于是東西也沒買跑回了家;

你可能不知道,我總是通過各種途徑去知道你的近況,你女朋友的消息,你們的照片我都看過,哈哈,我總在想她一定很好,不然為什么你們?yōu)槭裁催€不分開;

你可能不知道,我總是會在傷心的時候夢到你,夢到我們和好,夢到我們再也不能和好,夢到吵架,夢到過去;

我為你跌跌撞撞糟心糟肺的折騰了那么多年,因為你一句對不起,忽然覺得一切都值得了。記憶里都是你都是我們美好的東西,亂七八糟天填的滿滿當當。

再后來啊,我也因為沒有看清另有所圖的對我好而惡心過自己,兜兜轉轉,幸好碰到了Q。他作為朋友陪我了那些年,我心里對你的感情我們的事情,我都給他說過。甚至有一次,我對他說我永遠不后悔跟你在一起過而讓他失落了很久。

他很愛我,像你一樣。跟他在一起以后,我從一個人能搬家扛100斤的行李照顧自己所有的飲食起居應付人情世故江湖險惡,到現在水瓶蓋都擰不開。所以我跟他在因為結婚的事情吵了一萬次以后,我還是決定今年嫁給他。

因為他讓我重新變成了孩子。

就在我們還有100多天結婚的時候,你忽然又出現了,對我說想起來要結婚的人真的不是我了,忽然很難過,你說想帶我走,但不知是對是錯。

我說其實心里都清楚,只是后知后覺的現在才開始難過。

昨天你跑到我們公司對面,給我要了晚飯,告訴我去吃就好你是雷鋒,不用謝。你說你在路邊聽了會歌,沒想見我,也沒見到我。我看著這句話,在小餐館里又忍不住了,我怕哭花了妝,還要回去加班的 ...

我在心里埋怨了你一萬遍,我等了你那么久,你早干嘛去了。其實我已經很知足了,雖然難過,但忽然知道這么多年以來自己不是 一廂情愿的活在過去,所有的折騰 都值得了,足夠了。

幾個知道這件事的朋友,包括胖子,都一直在擔心我會中了邪,不管不顧的再跟你在一起,我是很喜歡你,我們的故事,也跟現在滿大街的青春電影情節(jié)一樣俗套。

可唯一真實的可能就是,我們永遠不會在一起了。

我們的故事需要一個結尾,我們也需要一個結局,所以我寫下這個東西,不為別的,只為謝謝你,給了我那么美好的一個曾經。

我很喜歡你,可是,這輩子只能陪你到這了。

我們一別兩寬,各自歡喜,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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