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遇見我之前,從未想過結婚。
我不禁翻了個白眼,想著:“就你以前那社交恐懼癥,話都不能說句完整的,就想結婚,也得有人愿意嫁你才行啊。”
當然,這話我沒說出來。一說出來,顯得兩個人特傻。你傻,話都說不了一句完整的 ,我更傻,你都這樣了,我還心甘情愿的嫁給了你,我特么當時是中邪了么?
肯定是,柬埔寨最出名的不就是高棉情人降么?現在看來,我們倆的婚姻簡直就是一場“陰謀”。
當年為了生活, 我孤身前往柬埔寨,第一年的那日子回想起來簡直是慘不忍暏。工作強度極大,加班那是家常便飯,生活中也是異性虎狼環側。
在經歷過一段不愉快的事件之后,有一段時間,我甚至懷疑身邊任何一個異性對我的好,都是另有所圖。
我開始見不得人家那熱情洋溢的笑臉,任何一句問候,任何一次幫助,只會換來我的冷臉相向,殘忍拒絕,我開始成了一個別人口中的“冰山美人”。
但很快,你的到來,才真正的讓我感覺到,此冰山與你冰山,那是小山見大山啊。
你來的第一天,是集團的太子爺陪著過來的,太子爺年輕,剛從美國畢業回來,一心改革工廠,求成心切。每過一段日子就找些高人來巡廠,優化流程。
那一次陪著他來的高人就是你,但不同的是平常都是高人對著太子爺手舞足蹈,滔滔不絕,而這一次,你一句話沒說,太子爺則在旁不停提點。
我們差點以為你是太子爺的表哥,親哥那是不可能的了,畢竟老板一家的家底我們是摸得透透的了。
太子爺回了香港,你留了下來,上任Compliance與QA總監。工廠的各種勢力盤根錯節,你這等空降兵就算再快融入,最后也是無用,無奈走人。我們心里篤定的想著。
誰知,我們錯了。
你上任后,一周都沒有說過一個字。有人跟你打招呼,你目不斜視,直穿而過。
開會時,你聆聽之余,從不發言,總經理問你,你都只是點頭搖頭,實在不行,寫字舉紙示意。
眾人大駭,這也太牛逼,目中無人了吧 ! 于是“黃小邪”的名聲不脛而走。
一個星期后,太子爺調來個女秘書,從此她就是你的專職代言人。
檢查車間環境,是她;參與開會發言,是她。
規范工人手勢加快效率,是她。
我們漸漸忽略了你的存在,有事直接找她,其實更直接的說法應該是,你,我們惹不起,但躲得起。
那一天,因為工作的問題,我與跟單部門的人吵得不可開交,最后只能無奈匆匆更改所有文件,連晚飯都來不及去吃。
我一邊更改裝箱單,一邊的摸著餓扁的肚子不忿。一瞬間,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好不悲慘。
這時,你吃完飯進來了,眼尾都沒掃我,就進去了自己的辦公室,然后手里拿著塊月餅幾乎是扔的放在了我的面前,木無表情的吐出了三個字:“給你吃。”
我嚇了一跳,幾乎以為你看我不順眼,準備拿月餅來毒死我。
我下意識的保護自己,急急的說:“我不吃月餅。”
你仍舊面癱,張嘴:“不吃會餓。”
此時我意識到從不說話的你跟我說了七個字,目瞪口呆之余,不知道為什么,心里竟然有絲暖意升起。
如果這時是別人來帶飯給我吃,獻殷勤,我必然大為不屑,可從沒將我放在眼里的你竟然在我最脆弱的時候關心我。
那效果,竟然大大加倍。
向來都很討厭吃月餅的我一口一口甜甜的吃掉了那個月餅。
以后,每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會打招呼,但仍然是碰了一鼻子灰,你還是不理我,可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中了什么邪,仍然每次都笑臉相迎。
兩個星期后的一天晚上,我在樓下的客廳里看最新出的海賊王,笑得不亦樂乎。
你如幽靈般經過,停在我面前,躊躇了一陣,問:“你看海賊王?”
我定了定神,開心的回答:“對啊,你也知道海賊王?”
你不看我,偏過頭去,答:“每期都追,我最喜歡羅賓,我覺得你有點像她。”
羅賓? 那可是女神級人物啊,我疑惑著,隨口問:“哪里像?”
你不說話,像用盡了全身力氣一般匆匆而去。
后來,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再然后,我們談起了戀愛,我成為了你的妻子。
結婚后,有一天我想起來,再問:“我跟羅賓哪里像?“ 你答:“胸一樣的都很大。”
呀!你跟著我學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