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我也離你很近

冬至

有時候我們搞不清自己到底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等到搞清楚了,又已經害得自己遍體鱗傷了。


每一個該死的前任,都發過愛你一生的毒誓,只怪現在城市里避雷針太多,那些雷每次都迷了路。

我覺得自己異性緣好到爆炸,隔三差五就有姑娘找我。

旁邊:找你幫忙做作業,設計LOGO,整理論文,以及要考試復習資料。

滾。你不能否認這也是勾搭女生的一種有效手段。

說實話,大學期間我只能認清我們班一半的女生,經常有小姑娘給我打招呼,我一臉懵圈的看著她,大腦里提取不出來關于她的一點印象。

有一段時間,班里出去實習,晚上一起在我們屋里玩狼人殺,我看著一屋子叫不出來名字的姑娘,像是發現了新大陸。

我對面有個姑娘叫路瑤,傻得不行,無論摸到什么身份,輪到她發言時就只會說,我是好人不要殺我,然后再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于是我們把她投出去。

來回幾輪,路瑤大怒扔牌走人,我連忙拉她回來當著一干人的面說:“這是我的人了,你們不許欺負她,最起碼第二輪再讓她死。”

路瑤“哐哐”揍我一頓,從此再也不參與我們的游戲。

后來我們玩起了撲克牌,輸了在臉上貼紙條,她興高采烈的又加入進來,這一次眾人一敗涂地,一個個貼的像個白無常。

我懷疑路瑤出老千,隨即翻過半張桌子抓她的手,路瑤臉一紅,把牌甩我一臉跑掉了。

我很委屈,真的不是耍流氓。


我跑到外面找她,看她坐在一旁的臺階上看天。

天灰蒙蒙的,雨都躲在灰云里,隨時都要跳下來。

我坐到她身旁問:“你在看什么?”

她惡狠狠的說:“前男友。”

我抱歉的說:“逝者安息。”

她驚詫地看我:“你有病嗎?我倒是巴不得他去死嘞。”

每一個該死的前任,都發過愛你一生的毒誓,只怪現在城市里避雷針太多,那些雷每次都迷了路。

“所以,我哪天就把他弄到小山溝里,讓雷劈爛他的五臟六腑,看他還信口開河。”路瑤指著天說。

我打了個冷顫,“姑娘,你這樣不淑女,別管你前任了,你難道沒發覺身邊有很多優秀的人嗎?”

路瑤鄙夷的看著我:“你?”

我跳起來:“excuse me?不是我還有誰?”

路瑤翻著白眼又逃跑了。


回到學校后我們成了無話不說的朋友。

路瑤說,我要減肥你陪我跑步,于是我們一起去操場,玩了幾晚上手機。

路瑤說,我論文不會寫,你幫我整理整理思路,我整理整理著就幫她寫完了。

路瑤說,吃撐了要去散步,我就一下抓住了她的手。

路瑤掙不過我,嗚嗚的裝哭:“以后再也不帶你玩了。”

我對天發誓:“我會愛你一輩子的,不然等我走到沒有避雷針的地方,就讓雷劈死我。”

路瑤不說話,還是嗚嗚的哭,我松了手,她一溜煙的跑了。


晚上路瑤的QQ頭像閃了起來。

她說:“我每天做夢都夢到他,我夢到我們以前的事,夢到他去我家找我,夢到他給我道歉,找我和好。我們在一起三年,這三年里我們在一起做的每一件事我都記憶猶新,一想起來,心就像被針扎的痛。”

我回復:“我知道了。”

她說:“對不起。”

我回復:“沒關系,我們還是好朋友。我還給你寫論文,幫你做作業。”

我回復完,眼淚嘩嘩的,我自己都不想做作業。


路瑤不愛帶鑰匙,經常被困在宿舍外面。她們宿舍8個人有6個人正談著戀愛,還有一個當電燈泡,于是就剩下路瑤一個人獨來獨往,路瑤是鄰省考來的,因為生活習慣的不同她一直不容易融進這個圈子。

我叮囑她要自己帶鑰匙。

路瑤一臉不屑:“她們啥時候來,我就啥時候進宿舍,有本事一夜別回來,去搞人命去。”

我卒。

我戳她額頭說:“你她娘真夠犟的,要不你把鑰匙給我一份,以后你沒拿鑰匙我就給你送來。”

她一撇嘴,我順勢親下。

“啪!”“流氓!”璐瑤捂著臉又跑掉了。

我哭喪著臉說:“初吻。”

“滾!誰稀罕你初吻。”


我一直想不明白,忘掉一個人的時間到底要多久。但是一想到有個人在我腦海里,忘也忘不掉,得也得不到,就無比的惆悵。

我問她,我們要當一輩子朋友嗎?你好好想想,我可是能做飯,能陪你逛街,最重要的是還能暖床。

她發來一個滑稽的表情,我斷定你就是想睡我。

我給她說,我老是愛錯人,我追過好幾個女孩,每一個都追了好幾年,卻從來沒有追到過,后來我想想可能是我太丑了。

她呵呵笑起來,對,你丑。

可是我很溫柔,我回她。

她又呵呵笑起來,現在的姑娘就喜歡帥氣的人渣。

我欲哭無淚,多希望自己也是個帥氣的人渣。

螢火蟲就該活在森林里

后來,路瑤真的把她們宿舍鑰匙給我了。

從那以后我就徹徹底底成了璐瑤的門童,幾乎每天都要去她宿舍樓下送鑰匙。

這樣我每天就可以借著送鑰匙,多給她聊會天,太機智了,我心想。


周末,我們去海邊。

我拉著她走過海邊的礁石抓螃蟹;我們去水族館跟鯊魚合影;我們一起吃會冒煙的冰淇淋;吃路邊的炸串;一扎一扎的喝啤酒。

路瑤歪著頭看了看我說:“你好適合結婚。”

我說:“那你就嫁給我吧。”

路瑤的臉微微紅,愣了一會說:“我醉了,我們走吧。”

海風起了,一股寒意襲來,我給路瑤披了件衣服,她依偎著我,我帶著她在八大關里轉圈圈,從山海關路走到紫荊關路,從紫荊關路走到正陽關路,然后順著寧武關在走回山海關。

路瑤問我:“為什么走了那么久還在海邊?”

我不說話就帶著她走,她也不問了乖巧地跟著我走,有一剎那我覺得我們能走完一輩子。


第二年,路瑤找了一個男朋友,如她所說——一個帥氣的人渣。

跟她在一起半年就開始腳踏兩只船。

有一次渣男跟路瑤爭吵,被我撞見。

渣男說:“瑤瑤再相信我一次,我馬上給她斷了。”

路瑤一巴掌扇過去,手機甩到了地上。

渣男不依不饒。

我路過一巴掌扇過去,然后我被渣男揍了一頓。


最后,路瑤扶我到醫護室擦了酒精,她邊哭邊笑,妝花的一塌糊涂。

我說:“你跟我一樣丑了。”

“滾!你丑你丑你丑你跟王八一樣丑!”

我給她擦掉眼淚。

她揉揉眼說:“你連渣男都打不過,你比渣男還不如。”

我疼的呲牙咧嘴說:“不屑于給渣男比。”


又過了一年,路瑤交了一個新男朋友,這回終于不是渣男了。

那個男的也會拉著她的手走過海邊的礁石去抓螃蟹;去水族館跟鯊魚合影;去吃會冒煙的冰淇淋;吃路邊的炸串;一扎一扎的喝啤酒。

也會海風吹起來的時候為她披上衣服。

我想,有些人就像森林里的螢火蟲,在夜晚閃耀著迷人的光,你想要得到螢火蟲,就要把它抓到瓶子里,可是瓶子里的螢火蟲壓根活不到第二天。

螢火蟲就該活在森林里。


有時候仔細想想,四年,短的真就像一瞬間。

昨天還在一起罵罵咧咧的六個人,今天就剩我一個了。

這宿舍曾經被我們折騰的像豬窩一樣,昨天收拾一通后,整齊的像從未有過我們一伙人的存在。

一號床說,那不行,老子得留點痕跡,于是把四年份的黃書都藏在了床底的角落里。

給學弟們個驚喜,然后他拉著行李箱瀟灑的走了。


畢業后再也沒有聯系過路瑤。

有一天登上了兩年沒上的QQ,路瑤給我發了不知道多少消息,我拼命往上翻也沒翻到頭,消息大抵都是分手了,鬧別扭了,找新歡了,公司同事又玩心計了,我不知道她為什么會樂此不疲的給我發了那么多信息。

直到我看到這么一條:我不知道你把我當成什么,是綠茶婊也好,是渣女也好,我發現我越來越不會愛別人了,你說是不是被愛多了以后,人就會越來越自私,越來越喪失愛人的能力,這些年我特別糟糕,特別想你,特別想見你,我知道你也在這個城市里,我每天都想著能在路上,在地鐵上,在八大關碰見你,可是一次都沒碰到。你說青島那么小,那么小的城市,我們一次的都碰不到,我們真的好沒緣分啊。

緊接著下面發了整整一百個“爸爸不要你了”的表情。

然后她說:算了,不說了,以后都不煩你個混蛋了。


在之后,我真的沒在收到關于她的一點消息。

有一天,家里大掃除。媽媽從床底下翻騰出畢業時郵寄回家的大箱子。

我翻了翻,一把鑰匙“當啷”一聲掉到地上

我仔細看,是路瑤宿舍那把,應該是當時忘記還給她了。

不過后來,路瑤再也不是宿舍回去最早的那個了。

我再也沒有為她送過鑰匙。


『我們曾經那些美好和承諾都已在歲月里積灰,悲傷和失落也在經年中沉寂,時光走遠了;風景遺失了,并肩的人也沒入人海中,誰也不再去辯駁孰是孰非,只是默默的,珍惜著,那些屈指可數的年月,那些我永志不忘的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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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系列故事《離你最近的遠方》。那些美好和承諾已在歲月里積灰;悲傷和失落在經年中沉寂。想看所有關于青春,關于過往的感人小故事請關注我,每天準時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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