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長得好像你啊

圖片發自簡書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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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說的故事的男主人公,叫H先森。

這是官方稱呼,私下里我給他起了很多昵稱,比方說“豬頭”“寶貝”還有“小浣熊”,因為他底盤低,眼睛圓,走路的時候笨笨的,很可愛。

和H先森初相識,是在晨曦微露之時,我和室友從校門口的網吧出來,因為熬夜很疲憊,所以在去食堂買早飯時沒有注意到對面有個人正往我這個方向靠近。

“彭— —”的一聲巨響,我的腦袋狠狠的砸在對面人的胸口上,滾燙的粥一股腦兒全倒在那人身上,空氣里彌漫著蔥花香。

“對不起,對不起”,我嚇得大驚失色,連連作揖道歉。

對方淡定的整理了下粘稠的衣裳,扶正鼻翼上的金色邊框眼睛,不緊不慢的回應,“呦,姑娘,你喂錯了地方,嘴在上邊兒呢?!?/p>

字正腔圓的東北調兒,我忍住了沒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要不你把衣服脫下來給我,我洗干凈了給你送過去?”

原以為對方會擺擺手說不用了啦,沒想到他咧嘴對著我傻笑,“好啊,這輩子除了我媽,還沒別的姑娘給我洗過衣服呢!”

這個人就是H先森,我把他衣服洗干凈后,他又賤兮兮的非要我請他吃飯,最后我倆在校門口對著酒瓶擼了一晚上的羊肉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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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至清則無魚,人至賤則無敵,那時候小岳岳還沒有憑借他那標志性賤笑的表情一統江湖,我也還沒把方便面上的小浣熊當作自己的男神,但的的確確的,因為這事,我和H先森熟悉了。

H先森不勝酒力,兩杯下去臉就開始發紅發燙,一直紅到脖子根處,他喝了酒之后不吵不鬧,就干兩件事,吃,然后睡。

所以H先森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時,我上前又是踢又是踹,他就是賴在那里,不肯起來。

最后,只能我扶著他,他扶著墻,在朦朧的星光里踽踽而行。

第二天中午,H先森給我打電話,“妹子,昨天謝謝你啊,為表達感謝,我也請你吃飯吧?”

我努嘴,“吃來吃去的,有沒有意思???”

然后他就真的沒有再請我吃飯。幾天后,H先森準備了一個鑰匙扣給我,是個酷酷的男孩子,額頭上刻了一個“愛”字,他說這個男孩子的名字叫做我愛羅。

我拿著禮物,不屑極了,“送女生就送這個小東西,難怪你沒有女朋友。”

H先森回應,“我送的是個漢子,又不是姑娘。”

我擺擺手,“我就是漢子怎么了,又不要你喜歡。”

H先生突然把嘴貼近我的右耳,神神秘秘的說,“告訴你一個秘密哦,我其實是個同性戀,我就喜歡漢子?!?/p>

我說,“那你的意思是說喜歡我咯?”

H先森回答的毫不猶豫,“對啊,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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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H先森交往后,室友一個個摸著我的腦門問我是不是腦子發燒了,也難怪,以前我都是對著雜志里八塊腹肌線條分明的帥哥大流口水,抱著有胡軍劉燁那一頁猛親的花癡女,突然間和翹著蘭花指的王小賤好上了,這種風格轉變之快,他們實難消化。

我抱著枕頭得意的調侃,“我這是真愛。”

H先森喜歡打籃球,并且自認為打的還不錯,為了摒棄我周圍的追求者,宣告他對我的絕對主權,H先森和他的兄弟們打著“友誼賽”的幌子跟我們班的男士來了一場籃球賽。

“小魚,你去給大家伙買水喝?!闭f著假裝瀟灑的掏出錢包里唯一的一張百元大鈔丟給我。

“小魚,我衣服臟了,你等會幫我拿回去洗洗吧。”

“小魚,你給我買的這個護腕太小了?!?/p>

我沖他不停的翻白眼。

吃飯的時候,H先森握著我的手,可憐巴巴地看著我,“小魚,我這個禮拜的生活費沒了,你如果不支援我,你男朋友我只能餓死了。”

我氣的跺腳,“裝什么大尾巴狼,我可不養你?!?/p>

這時候H先森至賤無敵的表情又出來了,“我就喜歡被你包養的感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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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過生日的時候,H先森在KFC上了一個月晚班,買了一對銀戒指,大的那只他自己套在無名指上,有鉆戒的那只他在生日當天送給了我。

H先森說,“十指連心,代表我對你忠貞的愛。你不要把它丟掉,以后拿著它,我給你換成鉆石的?!?/p>

我感動的淚水漣漣。

大二,H先森搬到老校區去了。新校區在郊區,老校區在市中心,從老校區到新校區中間隔著一大片海,出行要轉三趟車,十分不方便。

他買了一輛自行車,每周五晚上哼哧哼哧的騎兩小時車過來看我,周日下午又哼哧哼哧的再騎回去。

和H先森在一起我很踏實,有種被安全感滿當當的占著的感覺。他雖然不帥,但是很幽默,雖然腿短,但是很可愛啊。有一次半夜,我的肚子突然劇痛起來,胃里感覺翻江倒海的,我躺在床上痛的來回折騰,冷汗直流。

最終我忍不住了,撥通了H先森的電話,一邊講話一邊淚水直流。他在電話那頭急的團團轉,一個勁兒的安慰我。慢慢的,我睡意襲來,迷迷糊糊的見周公去了。

室友一大早把我拍醒了,睡眼朦朧中我看見桌上有杯冒著熱氣的紅糖水,旁邊還放著剛拆的紅糖袋子。室友羨慕的說你男朋友太貼心了,一大早買了紅糖求我們務必要泡給你喝。

我端著水杯走到陽臺,H先森在樓底下使勁的揮手。

從那以后,他把我的生理期牢牢的記在心里。每次我忍不住偷吃冰淇淋時,他就一臉慍色的責怪我,奪過我的冰淇淋不讓我吃,吃麻辣燙的時候特別要求店家不準放辣,零食也從炸雞薯片換成了姜糖紅棗牛奶。

我嘟囔著人生從此生無可戀,H先森暖暖的擁著我,寵溺的揉著我的頭發說,“怎么會?你還沒有嫁給我呢!”

那個時候,我人生唯一也是最大的愿望,就是挽起青絲,換上白紗,做H先森最美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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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后,我考上了上海的研究生,H先森在上海找了一份工作,他說等我研究生畢業,我們就結婚。

上海的工作并不好找,H先森花了三個月,每天投簡歷,跑人才市場,但是投出去的簡歷幾乎封封石沉大海,找的工作也并不是很滿意。

正在這時,H先森的爸爸打電話要他回去,他爸爸是當地某局的一把手,媽媽是市人民醫院的婦科主任,家里面給他安排了工作,只要H回去,就可以立馬上崗。

我試探著問H先森要不要回去,他捏捏我的鼻子,笑著搖頭。

“我不回去,我要在這里,和你一起,在上海闖出一片天空。”

23歲的我們,躊躇滿志,心有無限大。

最窮的時候,H先森買了一瓶老干媽,就著大餅饅頭,我們啃的有滋有味。

拿到工資的第二天,他帶著我,在人民廣場奢侈的點了一份我最喜歡的水晶蝦仁。

他住在老舊的閣樓里,樓梯很窄,走上去咯吱咯吱的,每天下班后,H先森騎車跨半個城市去學校陪我吃晚飯,晚上再騎回閣樓睡覺。

每個周末,我拎著啤酒和炸雞,在閣樓里陪他打游戲,看電視,做飯給他吃。

那時雖然窮,但是窮開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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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三,我實習,H先森的工作依然只夠溫飽。

他依然待我很好,卻流露出了消極的情緒。當我再次問他是不是打算回老家時,他的回答模棱兩可,不再堅定了。

這個時候,H先森接到家里打來的電話。爸爸病危住院,醫院開出了病危通知書,媽媽在醫院里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H先森說,“我要回去一趟,爸爸病了,媽媽需要我,我要把家撐起來。”

一個禮拜后,我接到一個陌生電話,電話那頭H的媽媽態度誠懇,求我放過她唯一的兒子。

我握著手機一聲不吭。

H先森的媽媽哭哭啼啼的說,“我知道你們相愛,但是H是家里的獨子,我們對他另有安排,家里已經給他安排了工作,H的爸爸需要他,我需要他,所以求求你放過他,好嗎?”

我也知道H的母親并不喜歡我。

所以,當H先森再次打電話給我時,我提出了分手。

三天后,H先森出現在我實習的單位,我們倆聊著聊著,突然我“哇”的哭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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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先森在家人的安排下進了一家貿易公司,有了父母強大的人脈和資源優勢,他的工作很快有了進展,混的風生水起。

我們經常通電話,對未來只字不提。

直到有一天,我跟H先森說,“我談男朋友了,他對我很好,你不要再打給我了。”

掛斷電話,我握著手機,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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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我29,談了幾場不咸不淡的戀愛,一直沒有安定下來。

在人民廣場偶遇H同寢室的兄弟,他跟我說,H前幾天結婚了,新娘挽著青絲,身著白紗,很漂亮。

他看著我,欲言又止,“那姑娘瘦瘦的,眉眼英氣十足,像個假小子一樣,她長的…跟你很像?!?/p>

我低著頭苦笑。

那枚戒指,我一直帶著,卻再沒會找H先森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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