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買的第一本書是川端康成的《雪國》。那是2007年的夏秋之交,從此開始了買書之旅,至今已10多年。
自小,我便喜歡讀有故事的書。小時候家里窮,根本沒什么書可讀,只好讀語文教材。每學期新書一發下來,總會一股腦兒翻個遍。
初中時,迷上了武俠小說,是鎮上小書店的???。花兩三毛錢租一本書,常常能讓人快樂三四天。金庸、古龍、梁羽生,陳青云、柳殘陽、溫瑞安,白天在課堂上看,晚上在被窩里打著電筒讀。家里有本《倚天屠龍記》④,我翻來覆去看了七八遍,至今仍記得開篇一章為“刀劍齊失人云亡”,最后一章是“不識張郎是張郎”……
初三時,在學校圖書室“偷”(借了不還,嘿嘿)了一本“中國現代小說集”,也是翻來覆去讀。印象比較深的有《捕蝗者》、《集成四公》、《月牙兒》和《斷魂槍》等篇目,最喜歡的沙子龍的五虎斷魂槍,簡直是武俠小說的翻版。
大學學的中文,迷上了川端康成,從《伊豆的舞女》讀起,然后《雪國》、《古都》、《山音》、《湖》,讀完了又買了《瓦爾登湖》,從此走上了買書的不歸路。隨著閱讀的增多,我逐漸找到了自己的讀書愛好:西方短篇小說。從莫泊桑、契訶夫開始啃,基本把西方出名的短篇小說家的作品買了個遍,看著上百本清一色的短篇小說集,那種感覺不擺了。
說起西方短篇小說,大多數人立馬冒出“短篇小說三大家”,這多少有點兒讓人痛心疾首。這三個家伙的確擅長短篇小說,但嚴格說起來風格并不那么突出。像梅里美、喬伊斯、愛倫·坡、巴別爾、魯爾福、博爾赫斯這些人,隨便拎出一個來,都不比所謂的“三大家”差。只可惜,很少有人像我一樣喜歡專門收集閱讀西方短篇小說。
大學畢業時,我把教材全賣了廢紙,自己買的七八十本書一本不落搬到了出租屋里。工作每有閑暇,都會去書店逛逛,碰到喜歡的書就會買下來。第二年,我被調到自貢上班,一個哥們專門開車幫我拖書。第三年,我到瀘州做編輯,書隨我前往。在瀘州的3年里,我搬過三次家,每次搬書都把人累成狗,但常常搬完家就忘了疼,繼續買書如故。
經常上書店也有小收獲,例如黑塞的《提契諾之歌》、穆齊爾的《學生特爾萊斯的誘惑》等等,因印數少,現在已經買不到了。同時,因為一些你懂的原因,一些書被禁了,如“理想國”系列的好些書,對于這類書,我是不咋追的。但也通過私下渠道買過《走出帝制》和《靈山》,讀過確實受益頗深。
2014年下半年,被老司機帶著入了膠片機的坑,除了各種倒騰相機,對畫冊也產生了興趣,偶爾也買買。與小說不同,畫冊是出了名的貴,一本便宜的就要一兩百,買了幾本就不敢再任性了。與此同時,我漸漸發現自己對歷史、古籍產生了興趣,西方歷史買了吉本、湯因比、夏依勒的著作,中國歷史則把錢穆、呂思勉、梁啟超的書抱回了家。今年,我發現科幻題材挺有趣,又盯上了威爾斯、阿莫西夫、劉慈欣……
2017年,我離開到成都上班,專門讓德邦物流把書寄了過去。6月離開成都時,又寄了一次。朋友就笑我,這么折騰讓你這些書價格都升高了一小半,我哈哈一笑說“是的”。
細細算起來,我的書并不算很多,自己買的也就不到400本,完整看完的差不多也就四分之一。這兩年來,我買買房、裝修、結婚、生娃,沒多少工夫去管書的事情。不管開心也好、沮喪也罷、甚至對生活悲觀失望時,我都會逃到那些翻開的身軀中去,它們沒一次讓我失望過。
書如老友,愿所有人心安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