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電影

圖片發自簡書App

“聽說最近有家電影院很有特色,是場兩個人的電影。一定要兩個相愛的人一起看,男人看女人演的那部分,女人看男人演的那部分。最后拼湊在一起才是完整的故事。哦,對了……”

她拿出背包里的手機在我面前揚了揚又說:“還有一個奇葩的要求,就是不可以帶手機和任何有光源的東西哦。”

露露說完,我便覺得這又是一家電影院搞得商業噱頭。只是她用這種期待的眼神看著我,我也無法抗拒,只好假裝也有興趣的和她一起走進這家還殘留著裝修味道的電影院。

大概因為每場電影只允許兩個人,電影院顯得陰森又冷清。最讓我覺得不寒而栗的是大堂里貼的不是近來上映的電影海報,卻是一些普通人驚恐的臉。一個招待員攔住我和露露的去路,客氣的說,“先生,你好,男士請走這邊。”

露露跨著大步消失在電影院紅色地毯的盡頭,而我跟著招待員朝相反的方向而去。“哎,你們這大堂海報都是什么明星啊,我怎么從沒見過?”總覺得氣氛不對,我問那個一直在我身邊沉默著的招待員。

“哦,那個啊,一般都是電影院的顧客在看這部電影時我們的抓拍,覺得這樣很有意思。”他走到我的前面打開了一扇亮著紅燈的門?!跋壬?,請進吧,里面我已經安排好了?!?/p>

我總覺得他的話有些不對勁,與此同時,門已經發出電子上鎖的聲音,緊接著門上的紅燈全滅。

我的心臟仿佛受到了某種重擊,有些難受。這時不知從哪個方向傳來了露露的聲音,“老公,救我,我好害怕。這里好黑?!?/p>

聽到露露的聲音,我開始環視這沒有任何椅子和大屏幕的黑房間。而唯一的光線就是來自我的頭頂,一個黑色的屏幕閃著微弱的光圈。“露露?”我對著那光圈喊了一聲。

“老公?救我···”這次我非常確定露露的聲音來自于我頭頂的那塊只有光圈的屏幕。

那一瞬間,我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在黑暗中喘著粗氣焦急的露露一聲一聲的“救命”讓我壓抑的無法呼吸。我對著那屏幕問,“露露,你受傷了嗎?你那里有什么?”

那屏幕的光圈稍微亮了一點,就像在我的眼前蒙上了一層白白的霧好讓我稍微能辨別身處黑暗中的露露。我看到屏幕中的露露蹲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膝蓋痛哭。她蜷縮成一團的身體在一個不大的房間里,那個房間和我現在的一樣黑。如果之前我還在想這只是一場電影院策劃的惡作劇,那么現在我幾乎能夠確定電影院在做一件會將露露逼瘋的事情。

“嗨,夠了。這個電影我們不看了?!蔽覍χT外喊。

門外沒有半點的動靜,露露卻再次發出了抽噎的聲音,“別喊了,我已經喊了半天了。你忘了電影院的房間和外面是隔音的?!?/p>

我跌坐在地上,有東西碰撞發出金屬“鐺鐺”的聲音。我摸著它們的形狀,發現那竟然是兩把鋒利的匕首,有一把匕首跟地上黏黏糊糊的液體粘在了一起。沾了一點那個液體,它讓我想到了惡心的東西。我甩了甩頭不敢再想??吹筋^頂屏幕里露露早就坐在了地上,我覺得她也許遇到了比我更恐怖的事情。

意識到這是電影院的某種行為,我憤怒的砸著墻,“露露,你別害怕,電影結束了電子門就會打開,到時候我們就能出去了?!闭f這話的時候,我突然想起進來時看到大廳的那些海報。那些觀影者似乎也有驚恐憤怒的表情。

“老公,我這里有一具尸體。”露露的聲音再次響起,我的腦海猶如晴天響了一個霹靂。

“你確定嗎?”

我看到屏幕里露露的身影點了點頭,“是的,是我親手殺了他。”

我想問為什么?卻問不出口,因為我無法想象她如果殺了一個人還必須要和尸體獨處的場景。

她抱著頭再一次從墻角往下滑落,捂著自己的臉說,“老公,我害怕電影結束要面對殺人,可是不結束我又好害怕。”

踩著地上黏糊糊的液體,我仿佛能感覺到此刻露露的焦慮?!澳愦_定你殺人了嗎?”

“嗯,因為我剛進入房間,里面又黑,我太害怕了。一個人就在我面前呼吸,他遞給了我一樣東西,我抓在手上感覺到那東西冰冰涼涼。突然你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我嚇了一跳,正好將手上的東西插進了對方的胸膛。”

我覺得露露的話里有很多的語病,我承認即使此刻我依然覺得這是電影院策劃的一場陰謀,“那你怎么確定他死了呢?”

“你忘了我是護士了嗎?他的呼吸在我的面前慢慢的靜止,最后連心臟也停止了跳動。”

“你,你別擔心。這個最多也就是誤殺,找個律師不會有大事?!蔽野参恐堵丁nA計著這時電影已經過去了一半的時間了。

看著屏幕中有些崩潰和抓狂的露露,我幾乎忘記了此刻自己也身處和她一樣的黑暗之中。腳下的粘液像是一種能夠爬行的動物不斷的蔓延到我的腳下。我不敢想也不愿想那究竟是什么。

“對了,那人,哦不,那尸體是男人還是女人?他為什么要給你一把刀?”我問。

“男人,一個留著你那樣短發的男人。他的衣服說不定也是和你一樣的同款,摸著布料和款式差不多。我摸到他的手,他的手上也有一把刀?!甭堵墩f著哭了起來,“如果不是能看到你,我甚至覺得我殺的人就是你。”

她說完我的腦海中浮現了一切懸疑恐怖甚至無厘頭電影的碎片,我直到現在也不敢相信這不是電影。直到露露一聲一聲的嚎哭將我的所有猜測都漸漸的粉碎。

我嘗試著摸索自己房間的一切,沒有座位,沒有幕布,光禿禿的墻,什么也沒有。只有腳下一直跟隨著我的粘液。露露不斷傳來的啜泣聲讓我根本無法集中思考。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我仿佛看到了露露在黑暗中的無助焦急。

她突然站起了身,揪著自己的頭發發了瘋似的說,“不,老公,這場電影我不能讓它結束。”

我問她,“那你想怎么辦?”

“一會兒,一會兒不管下一場進來是什么人,我都要殺了她。繼續看她的電影,反正出口的門沒有人注意,他們不會知道我沒有出去的?!?/p>

我明明知道露露的行為只是傳說中的掩耳盜鈴,可是我不能留下她一個人面對恐懼。唯一比她理智的就是即使我也必須要殺一個人才能陪她繼續看下一場的電影,可是我至少要顯得自己是正當防衛。我摸了摸自己從地上撿起的兩把匕首。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場電影也終于要迎來它不可思議的結局。露露從那屏幕里向我苦苦的哀求我繼續陪她經歷下一場電影。而我也早下了決心。

電子門鎖打開的聲音,頭頂的屏幕也瞬間變的全黑。我隱約感覺走進來的是一個穿著高跟鞋的女人,她還沒說話,我將手里其中一把匕首摸索著親手交給了她。因為只有這樣我即使捅死了她也能造成正當防衛的錯局。

“露露?”我的頭頂突然傳來了自己的聲音。我一頓,腦子里正想著什么,只覺得胸口一涼,面前的女人用我親手交給她的匕首插進了我的胸膛。

“什么人?老公,是你嗎?”她摸著我的胸膛,最后是我哄然倒地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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