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隨著大巴車入山,海拔隨著盤山公路攀升,不久便駛?cè)肓嗽茖又小N铱傉f最美的景色在路上,果不其然,當(dāng)窗外的云層越來越薄,天空越來越亮,當(dāng)陽光終于直刺雙眼的那一瞬間,“哇~~~”全車人同時發(fā)出了這樣的驚嘆。大巴如同一條躍出海面的魚兒,沖出海面迎接太陽的照耀。行駛在光與海的分界線,所謂騰云駕霧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大巴車到了終點站,走長線的話還得再換觀光車到洛絨牛場,到了牛場運氣好可以不用等,雇馬幫的馬給你馱上去,不然就只能像我一樣,徒步五公里山路了。
之前早就在稻城就聽說了,亞丁那條長線真不是人走的,許多人走了五分之一就因為高反或者看不到希望就打退堂鼓的,剩下堅持到底的人回來說真是死都不會再去第二次了。而且昨天藏家小妹也說過,真正能走到底再走回來的人真的沒有幾個。小妹的阿爸是馬隊里的人,據(jù)說馬幫的馬只有30匹,基本上一天只能接客接個兩趟,昨晚我們也試圖通過小妹的關(guān)系預(yù)定,可惜馬實在太緊俏了,只能先到先得。這不,等我到了馬幫,牌子上直接寫著“下午2~3點有馬”。好嘛,那咱們就挑戰(zhàn)下這五公里山路!
今天身體爭氣不少,高反褪去了許多,走在4100米的洛絨牛場也沒有多大喘氣,這對我來說是個好現(xiàn)象。自從跳出了云層,頭頂上便再無一處遮蔽,高原的艷陽照的萬物都開始發(fā)白,今天真是個好天氣。從洛絨牛場能非常清楚地看清央邁勇圣山的全貌,它代表文殊菩薩,象征著智慧。
說到高原的太陽,我常常把它和高原的夜晚對應(yīng)起來。高原的太陽炙熱、直接,一不小心就會把你曬傷;高原的夜晚漆黑、寒冷,黑夜侵襲如墨,太陽下山到全黑不須一個鐘頭的功夫,轉(zhuǎn)瞬間安撫了白天那躁動的萬物。我時常想,定是這高原的艷陽蘊育了藏族人民的熱情豪爽,也是這黑夜的偽裝,掩藏著他們的兒女情愁。
再說回到爬山,大概也是前五分之一吧,我控制著速度,飲水與食物也適時的補充,身體倒也沒什么特別反應(yīng)。不過兩個小時之后,依然還是在山麓林地間穿行,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還有多遠。都說高原的一小步是平原的四大步,體力逐漸開始跟不上了,頭部的血管隨著心跳開始有規(guī)律的刺痛,不得不走一程歇一程。這時候我想起下飛機后機場大巴上導(dǎo)游所說的故事,說是去年亞丁有三起因為不顧高反強行登山而引發(fā)的悲劇。對于現(xiàn)在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狀況,我真的很懷疑我的身體狀況,允不允許我走到最后。
又走了一段路,看見有人下山,應(yīng)該是從終點折返的。我不想去問還有多遠,因為經(jīng)驗告訴我,別人說的距離都不準(zhǔn),也難保會得到一個令人喪氣的答案。雖然我不問,可我不能阻止其他游客問呀。不過我猜錯了答案,那并不是一個令人喪氣的答案,而是一個直接令人心碎的答案:一半還沒到呢,難走的還還在前面呢…
腦海中一直回蕩著這句話,我真的是有點被打擊到了。雖然我也知道我走的有點慢,但在高海拔地區(qū)這速度已然是我的極限了,走了這么久累得跟狗一樣你卻說一半還沒到,后面更難走?!我想靜靜了。
之后的路果真只有更差,好幾次覺得,自己心都要跳出來了,頭疼得感覺要爆炸了,再給我加任何重量都會是壓死我的最后一根稻草。身后還時不時有馱著客人的馬兒經(jīng)過,看著這些游客愜意的表情,我頓時覺得這300塊TMD太值了!
都說愛學(xué)習(xí)的人運氣都不會太差,這時候心理學(xué)的知識就能派用場了。人做一件事行不行很大程度跟自我的認(rèn)知有關(guān),所以我開始對自己暗示,暗示自己身體正在慢慢適應(yīng),血紅蛋白正在飆升,馬上就能看到牛奶海Blalabala……事實上這招確實管用,而且身體確實也在這樣做,為了適應(yīng)高強度活動所帶來的能量消耗,身體緊急制定出了一個方案——開始分解脂肪與肌肉,來保持能量供給與血紅蛋白合成。這也應(yīng)該就是我這一趟掉了五斤肉的原因了。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