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似將他喜歡B的事情拋諸腦后似的,就這樣在偷偷喜歡他的路上前進著。可是,即使最美的夢也有終被打碎的那天。她至今都清楚的記得那天幾乎發生的所有細節。
她說,那是她第一次嘗到失戀的滋味、第一次了解到心痛到無法呼吸的感覺、第二次看見他低著頭雙眼通紅似哭出來的樣子。
那天的陽光貌似很燦爛,她跟往常一樣,中午早早就到了學校,此時的班里,就來了幾個同學,其中B同學也在。忽然,她就看見了他帶著他的幾個哥們,就出現到在了她班級門口,那場景就好似電影里演的那種黑幫老大帶小弟一樣。當她看到他時,她很興奮很開心又很害怕,就在這么多矛盾思想掙扎中,她還是抵擋不住再次見到他,想和他開口說話的欲望,等跑到他和他哥們的面前站定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做了什么,她說,她當時都愣了,原來行動真的可以遵從內心最真實的想法,而且還快于想法。她想自己既然都站到他面前了,那就說話吧,便紅著臉定定地看著他,問他來她們班做什么。還不待他開口說些什么,他身邊的哥們就爭先恐后地替他說起話來,說他是來送情書的,是給xxx送他的情書。可笑的是,xxx是B的名字。當時的她楞在那了,腦中有無數個聲音交織在一起:看吧,他果然喜歡的是B同學,都來給B同學送情書了,你這種他之前一直嘲笑嫌棄的丑樣子,他根本看不上,他注定是天鵝,而你就是那個癩蛤蟆;你難道還抱有一絲絲幻想以為他喜歡你嗎,你真是可笑至極,別做夢了!她說,當時的她肯定臉色突然慘白。她楞楞的看著他好久,她說想從他眼里看出他哥們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她想聽他親口說出來,但是,他卻一直低著頭,根本沒有抬起來。她以為他是害羞反應,更是肯定了她心中所想。她不知道被他哥們問了幾遍B同學坐哪,才回過神來。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艱難的說完這幾個字的,“我知道B同學坐在哪,我幫你們給B同學送過去”,她也不知道她自己在說的時候,臉上是不是有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明明知道前面是懸崖,還是硬要往里跳的人。
就在她親手從他哥們手中接過他的那份情書瞬間,她好像聽到了腦中有根弦,嗖的一聲斷裂了;還有那來自靈魂深處的一只手捏住了她的心臟猛然收緊,那種痛到無法呼吸的感覺讓她差點用手去捂住胸口。她說,至今每每想起那個瞬間,都還是可以淡淡地感覺到那種痛。就在那個接過情書的瞬間,她說,她清楚地意識到她初戀被埋葬了,她是徹徹底底的失戀了。她說,她害怕被他和他哥們看到她的反應;她害怕自己無法抵抗心臟快窒息的疼痛,讓他和他的哥們看見她用手捂住心臟;她更怕自己會哭出來。她接過信后連忙轉身,她記不起自己渾渾噩噩的走了多久,才到B的位置。她強忍著哭,露出一個自以為的微笑,將情書給了B。B一直是她們班有名的尖子生,不知道B是覺得過早的接受早戀不好,還是覺得他和她的行為厭惡至極,B拿著她放到桌子上的信,直接當著她、他和他的哥們,撕了好幾半扔進了垃圾桶。當她看到B撕了他的情書后,當場就傻眼了,心里既生氣又有一絲竊喜,生氣B竟然撕了他寫的情書,竊喜B撕了沒看情書也沒跟他在一起。
她說,她不是圣母瑪利亞,沒法在那個年紀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去跟另一個人在一起,她說,即使到現在,她可能都無法接受。
在B撕碎情書后,她立馬看向他的方向,就看見他一直盯著這邊,她說,她不知道他盯著這邊多久了。因為離的遠,她不知道他究竟是在看誰,但是她希望他看著她,即使她覺得是自欺欺人。但是,當她慢慢走過去,她發現他在看著她,她不知道他是一直看著她還是因為她走了過來,才看著她,而他身邊的哥們隨著她過來也瞬間全部安靜了下來。
她說,她清楚地看到他眼睛紅了,就像上次她指責他的那次,但這次的他雙眼更通紅,臉上的表情甚至比那次還要落寞和沉郁,而這次也不需要光線的折射,她都能看見他眼中的淚水。她說,那時的他給她的感覺,就像一個背著沉重背包的落寞者,雙眼含著淚水卻強忍著不掉下來。
她靜靜地一直看著他,而他跟她對視了幾秒后,便站在那里時不時看看她、看看地。不知道這樣的時間過了多久,直到她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轉身,弓著背安靜地跟他的哥們離開。他從來到走,全程一句話都沒說,而他身邊的哥們,從剛開始的起哄到最后的鴉雀無聲。他好似從來沒來過,這一切就好似她的一場夢。可是,她清楚的知道這不是夢,她說,當他轉身時,她好想大聲朝他喊出,“xx,我喜歡你!這三年來,我一直都喜歡你!”。但是,她不敢。就在她聽到那封情書是給B的時候,就在她接過那封情書的時候,就在她清晰的聽到心碎的時候,她清清楚楚的知道了,她至此以后都已經沒有說出這句話的資格了。
她說,她一直看著他們消失在樓道中,又靜靜地呆了好久后,突然驚醒過來,立刻飛奔去垃圾桶將那僅存可以拼接起來的情書撿起來。那時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做。她好不容易拼接出部分來,就看到里面寫著的話,竟然是那么的甜。她說,她記不清里面的具體內容,或許是自己的刻意遺忘吧,但有一句她清楚的記得,“你就是那天空的云,那么純潔美好”。可悲的是,這是她喜歡的人給他喜歡的人的情書,不是給她的。她不記得她最后有沒有拼出來他這份情書是寫給誰的,好像拼出來了好像又沒有,好像是寫的B的名字,好像沒有寫任何收件人的名字。但是,在末尾處卻有他的名字。她說,她記不清是她自己明知真相的自我記憶丟失還是真的沒有署名。
在這沒之后多久,他就畢業了,她打聽到他去了他們市里一所不錯的中學,而她,也步入了畢業那一年。她說,她甚至想好好努力學習,也考上他所在的初中。
可是,有時候,命運真的很奇特,在你猝不及防幻想著美好未來的時候,給你一個亮麗的巴掌,讓你清醒的意識到現實的殘酷。她說,就在她畢業前幾個月,她經歷了那件改變了她一生的事情。這件事后,她清楚的認識到追逐他腳步的那個夢想,或許僅僅只能是個夢想,永遠無法實現。至此以后,她埋葬了屬于他和她未完無續的故事,永遠深深地將他埋藏在記憶最深處。
“我的故事講完了,這就是我的初戀,那個無疾而終,不算初戀的初戀,卻讓我至今記憶深刻的初戀”,她說道。
我聽完后,很氣憤地說,“你難道是個愛情短路板嗎,明眼人一看就看出來他一直喜歡你。為什么你像個傻瓜一樣,看不出來?”
她淡淡的笑著對我說,“是嗎。真的是這樣嗎?”。
我說,“很明顯,好嗎?需要我一一給你列出來嗎?第一,你不是說有個A女生經常跟你一起,讓你不要跟他爭辯嗎,可能A都漸漸地看出來他喜歡你了,而你卻傻傻地不知道;第二,你說的用新來的男生代替和遺忘他的事情,那次你不是看到他兩面色沉郁的談了很久嗎,之后你找新來的男生,人家都不搭理你了,而且最后都走了。這里八成就是他讓新來的男生離你遠點,讓他別接近你;第三,如果一個男生真的討厭一個女生,是會說一些難聽的話,但是有哪個男生閑得慌每天幾乎把一個女生掛在嘴邊。好吧,就姑且算他閑得慌,那么在你指責他不是的那次,他一定會與你爭辯理論甚至吵架。好吧,就算他大度不跟你爭辯理論,他也不會在那乖乖地坐著等著你全部指責完,末了還一副失魂落魄快哭的樣子;第四,這個應該是最明顯的,如果他不在乎你不喜歡你,他不會在你指責他之后就開始像變了個人似的,而應該是會繼續像沒事人一樣繼續嘲笑你,而你說的他喜歡B的事情,應該是讓他承受不住被自己喜歡的人安上一個自己喜歡別人的事實,后來他的離開不就很好的說明了這個問題嗎;第五,那份他送來的情書,如果他沒寫寄給誰的話,那一定是寄給你的,他不是全程都沒說一句話嗎?可是你就是個傻缺,拿著他給你的真心,送給另一個人,你說,要是個人,能接受被自己喜歡的人轉送出去的事實嗎?如果他要是真是寫給B的,我想八成也是他用來刺激你的,想讓你拿出勇氣跟他表白,就像你上面說的你用他喜歡B來刺激他一樣。”
她聽后我說的這番話后,足足愣了好久,淡淡地說了句,“是嗎?為什么那時的我沒有這種感覺,為什么我只感覺到了他對我的討厭,他對我的厭惡”。
我說,“那時的我們,不,可能就算是現在的我們,對愛情永遠都是用著自以為是的方式給對方愛,而不管對方是否能感覺到、是否能接受它。愛情中,你我就像二個智商為負數的人,明明外人一眼就明了的事,卻因為深陷其中,而始終看不清。這可能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道理”。我以為故事到這就結束了。可是過了沒幾天,她給我發語音,說她找到了他。
她說,“我在人人網上找到他了。看到了他現在樣子,也了解到了他現在的狀況。現在的他還是跟記憶中沒什么區別,不過就是胖了些。我看到他現在是在家鄉教小學生吹薩克斯,也看到了他的女朋友,很漂亮,至少比那時候的我漂亮。我評論了他幾條動態,他基本都回復了。可是沒過幾天后,我就看到他在動態里放上了我們曾經所在的同一所小學的照片。我看到了我們那時的訓練的場地,看到了我們的教室。我隨后還看到他發了一條動態,上面說他和他哥們今天晚上騎摩托車去山頂上兜風,回憶著小學過往的一切,而他照片的側臉表情就是我記憶中落寞的樣子。當我找到他,并且知道他現在生活狀態,已經很高興,而且真心的祝福他和他現在的女友。可是,當我看到他發的那些照片、他的那條動態、以及那張照片。我的眼睛不知道為什么酸酸的,好像終于憑著我的第六感在我們分開的十多年里感覺到了他在那時可能一直喜歡的就是我。我來來回回的在人人上翻著他的相冊,腦中還交織著過往的一切,看著看著視線就越來越模糊,不可抑制的大哭了一場”。
我靜靜地聽這她說道最后越來越哽咽的聲音,眼睛也不可抑制的泛紅起來,回復她,“有時候,我們可能會在錯的時間遇上對的人,是一輩子的遺憾。可能你和他就是差了那么點。不過,我相信你還會在對的時間遇見一個對著人。”
過了好久,我收到了她發過來的語音,“我的曾經你應該最懂,要不然,我怎么可能印象最深刻的初戀是在小學,而不是初中、高中乃至大學。對愛情,我現在不會有過多的期望了。沒遇到,我可能懊悔不甘,但有時想想可能這就是能量守恒,在你得到一件東西的時候就會失去另一件東西”。
我聽后,眼前開始模糊,心想,是啊,她的曾經我都知道,不知道從哪本書上看到這句話,“當一個人還不談戀愛的時候,只有二種可能,要么它就是人品不好,要么它就是故事。”而她,就屬于第二種。每個人,都有它的故事。
上面故事中的主人公,是個樂觀堅強、性格開朗的女生,但是,她的曾經過往,或許我是了解最多的一個人。如果不是知道她的過去,或許,我會跟她身邊的其他朋友一樣,都以為她是個從小生活在陽光快樂環境中的小公主。然而,她不是,她所經歷的事情,比你我所經歷都要坎坷。不止她的愛情,甚至她的親情、友情,都經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當她第一次跟我起說她的過去時,我才發現不是每個人都是表面看到的那樣。或許,每個比一般人愛笑的姑娘背后,會有一個不為人知的過往和曾經。在她經歷了那么多事情后,我很心疼她,我也很感動和開心她現在依然那么樂觀堅強善良。
我希望上天能多給她一絲絲厚愛,讓她能夠多得到些愛和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