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內(nèi)心住著一個文藝青年。
《向往的生活》,山間小院、三五好友、美食與勞作,奏響了向往生活的協(xié)奏曲。
有人問《向往的生活》是在哪兒拍攝的?何炅回答說,如果沒有黃老師做飯,就沒有那個味兒了。
擊中偽文藝青年敏感內(nèi)心的是,那方地、那片人,缺一不可。
可惜,我沒有一顆文藝青年的心。
一張茶幾、農(nóng)家土灶、一條狗、三兩只雞羊牲畜,那是最原始的農(nóng)村生活,一切如同陶淵明田園詩般美好。
看星星那期,要擱在電視劇里,妥妥的是耍浪漫的爛俗劇情,無病呻吟!
然而,寒冷的冬夜、漫天的繁星、耐心的等候,流星劃過那一刻的美好,心生羨慕!
羨慕深夜看星的興致,羨慕那片值得等待和仰望的星空。
小時,我也曾看過十五的月亮,滿天的星空。
也肯定不是刻意去觀賞的。
因為我至今不知道北斗星、那把勺子在哪兒……
曾經(jīng)唾手可得、不經(jīng)意間的美好,那山間流水、清風(fēng)明月,似乎都成了待價而沽的“上品”。
爬山,要門票;
進山,要車票;
清風(fēng),已沾染俗氣;
明月,已無繁星相伴。
遠離自然,遠離自我,似是無奈之舉,故心安理得。
我家住崇明。
攝影機下的崇明,蘆葦蕩、長江、花草、江堤……總是美得仿佛置身仙境之中。
我印象中,蘆葦蕩破敗而污泥纏繞、不知名的野花野草總在路邊三兩株的雜生、江堤就是那一望無際的水泥路、堤壩水閘上是裸露的生銹的鋼鐵、夕陽下波光粼粼的江風(fēng)吹人老、夏日不知名的蚊蟲惹人嫌、冬日凌冽的北風(fēng)刺人心骨……
恰恰是,不知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3月的崇明,還未入春,備上羽絨服回家依然不能御寒。
崇明那寬敞的家,總是不如上海小房的溫暖。
離家十載,故鄉(xiāng)崇明的農(nóng)家小樓和田埂,早已在平凡往復(fù)的生活中遠去……
甚至,忘記了《向往的生活》中我所羨慕的一切,都在我的俯拾之間。
雨后青草的芬芳,院中郁郁蔥蔥的桂樹、橘樹、鐵樹,以及抬頭仰望可及的星空……
風(fēng)姿搖曳的蘆葦,潮起潮落的長江尾,站在高處的水閘上,順著一望無際的江面,似乎要看盡長江頭,滾滾長江,在夕陽之下,帶走了所有的思緒。
清風(fēng)、明月、星空,一切都在我的抬頭與眺望中。
定定地看著夜空,靜靜地看著江面,世界似乎都不存在了,又似乎就在其間。
崇明的冬夜依然寒冷,然而,那寒冷仿佛是星星的伴奏曲。
黑色的夜空,或明或暗的星星,眨眼的星星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情思,瑟瑟發(fā)抖的仰望,終不愿輕易離去,那一刻,天清月朗,神清氣爽。
那人,輕易不可得。
那地,我躑躅追尋的,向往的生活,就在我的來處(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