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西安回來之后我就跟自己說,好好在家過年,哪都不去了。
直到那天他跟我說
“ 干嘛呢?”
“ 刷微博?!?/p>
“ 你頭像是任素汐???”
“ 是啊,九張照片換著用?!?/p>
他給我發(fā)了一張任素汐朋友圈的截圖,說前兩天素汐去上海演出,他們還合了影,然后還說什么時候一起吃個飯叫上她。我曉得他在跟我秀優(yōu)越,但是人家是真的優(yōu)越,我倆都視任素汐為女神,他的職業(yè)給他提供了很大的追星便利。
“ 你最近就閑著嗎?”
“ 恩,等過年了。”
“ 來上海吧?!?/p>
“ 可以考慮啊,我還沒去過上海呢?!?/p>
“ 土鱉,快來吧?!?/p>
“ 我考慮考慮。”
“ 考慮什么啊,說走就走,Take you to Shanghai.”
我定了16號去上海的機票,搶了一張回程的高鐵,感受到了來著大天朝春運的惡意。
我離開北方那天,剛好起了霾。
在機場值機的時候被詢問是否需要辦理升艙業(yè)務,“ 僅需400元 ”。價格倒是真的低,但是我考慮了機型之后果斷放棄了,然后跟客服要了一個靠窗的位置。登機后看了頭等艙的座位心里暗喜了一下。飛機上空座率很高,我坐的那一排只有我一個人。我不記得用什么姿勢睡了一路,后來被廣播叫醒,說是飛機開始下降了,我不經意間望窗外一瞥,是上海的夜。上海的夜太奪目,充斥了雙眼,那種撲面而來強大的震撼感吞噬著我。
我在去機場的路上一直在聽《Take me to Shanghai》,我對上海的印象就是影視劇里的老上海,上海灘,還有就是它是魔都。我走遍了中國所有的沿海省份,但沒去過上海,這次旅行算是堵上了這個缺口,接下來我將走向廣袤的中國內陸了。
我很喜歡《Take me to Shanghai》這首歌,是《羅曼蒂克消亡史》的插曲。葛大爺說:我有時候會想到你,你應該是在北方。
飛機落地了,我走了很遠很遠,接機的人很多,他穿一件綠色的大衣,黑色的帽子,一臉不經意的胡茬。他笑著接過我的行李,帶我在上海的夜里繞啊繞。我們看了龍柱,繞著淮海中路走了一圈,淮海中路就是曾經的霞飛路。他說上海人才不逛南京路,上海人喜歡淮海中路。路過了上戲,看見了上戲宿舍樓一樓的蘭博基尼門店,他說:“意思就是,買不起蘭博基尼就不要來泡上戲的姑娘。”
然后我很神經的問了他一句很傻的問題:“ 你會發(fā)兒化音嗎?”
他哭笑不得的看著我:“ 廢話,我是干什么的?。 ?/p>
他是個話劇演員兼制作人,問這個問題我的智商呢···
我們到了他的公寓,他把一切給我安排妥當,給我倒了杯酒,說了晚安回家了。
他的公寓有點亂,他的酒很好喝,我洗漱完就昏睡過去了。
“ 小蘿莉,今天去哪玩啊?”
“ 恩,沒計劃誒。”
“ 那收拾收拾下來吧,我在樓下?!?/p>
讓他等了半個多小時,然后他把我?guī)У健?933老場房”。他要去開會,喊我自己逛,老場坊是以前的屠宰場,想想還怪血腥的。
接下來的這幾天他成為了我的專職司機,因為我的個人喜好,喜歡一個人逛,所以他就真的成為了司機。他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每天早上:“ 小蘿莉,今天想去哪玩啊?” “ 小蘿莉,想吃什么???” 他教了我好幾句上海話,我學的吃力,他帶我看了話劇,去了后臺,給我講了很多上海的故事,聽了很多好聽的歌,我們侃天侃地,約好了3月份去看他的話劇。
終于我們要說再見了,霸占了他的床這么多天,要好好的說聲謝謝。
我們在去虹橋站的路上,我問他:“ 虹橋站和虹橋機場的故事是真的嗎?”他說:“ 假的?!?/p>
我哈哈的笑,我就知道肯定是假的。
我們在火車站門口擁抱著說再見,像一對情侶一樣。
我跟他說:“ 我到了。”
他說:“ 我會想到你,你應該是在北方?!?/p>
我說:“ 我來到你的城市,走過你來時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