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諾貝爾文學獎,我看到一個出乎意料的名字——石黑一雄。第一次為自己的慧眼識珠而驚訝,要知道,暑假的時候我才剛看完他的小說《never let me go》,并在讀后長期游蕩在其悲天憫人的悲傷中。
至于看這本書的緣由,是兩年前看的一部改編同名電影。那段時間喜歡看科幻電影,恰好看到推薦就去看了??吹倪^程非常難熬,十分典型的英倫悶片,沒有高潮,矛盾非熱化。一直到結局的時候,才將整個沉悶的鋪墊爆發出來。這個爆發像是病菌悄無聲息地感染到血液中,沒有明顯地感覺到它,但也除不掉它,時不時地它會出現刺激著你并擴大它侵蝕的領域。
后來買了kindle,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把《Harry Potter》給看完了,在考慮接下來該看什么的時候,鬼使神差地想到了《Never let me go》這部電影原著。剛看的時候,覺得電影神還原了小說中的那股黏糊磨蹭的味道。在學校里的少男少女的惡作劇,青春期的懵懂敏感,十足的青春小說氣息。這一些細膩的人物內心世界在電影中并沒有體現,因此我為作者的膩歪深感不耐和疑惑。令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Ruth斷定藝術館的老師害怕他們,因此進行了實驗,并證明了她的想法。無知的孩子們為她們的惡作劇感到興奮,而在看到結局后,我為她們的興奮感到憐憫。
另一處沖擊我的,就是Kathy喜愛的一個錄音帶。她獨自一人在宿舍里,放著歌,“baby,baby,never let me go”,她把枕頭當做baby抱著,搖著baby入睡。她在扮演媽媽的時候正好被藝術館老師看到了,第二天她的錄音帶找不到了。
多年之后,當她和Tommy面對校長和藝術館老師時,她明白了一切,我也明白了當初的疑惑。原來那些絲絲入扣的青春迷茫的描寫,關于三個人復雜關系的刻畫,只是為了證明,克隆人和人類并沒有區別,人類有的感情他們一樣不少。這也是石黑想要探討的問題——克隆人是否有感情?人類創造了克隆人,就像人類創造的任何一個機器一個物品一樣,賦予他們實體,但不把他們當人看。而當那些老師看到克隆孩子的時候,心中充滿了恐懼和憐憫,他們仿佛在看著一群有血有肉的機器人在行動。
或許是憐憫或許是愧疚,他們想去證明克隆人的人性,卻又害怕他們具有人性。但這只是少數人的憐憫,不久后這所人性化的學校就倒閉了??寺∪嗽涀C明了自己的存在與人類無異,雖然沒有得到肯定但此后他們再也沒有機會去證明自己的意義。
克隆人制造出來是為了捐獻,但在這個流水線運作的過程中,他們又出現了人性的所有感情,和朋友鬧矛盾,和愛人親密,甚至對小孩子的母愛。你無法否認他們的人性表現與人類無異,但你卻恐懼他們的人性如此強烈。
看完此書,深為石黑預見性的悲天憫人動容。人類在物質方面要進入人工智能時代,但是在感情方面,我們真的做好了迎接人工情感的準備了嗎?